“快出去。”司峻故作輕松的放開手,轉而刮了一下童佑茗的鼻子,“不然等我做完接下來的事情,你會生氣的。”
他總算想起去讀懂他的言外之意,順從的抱著書離去。
“晚安。”
他關門的動作很輕,司峻閉上眼的時候都沒有發覺。
周二那天早上司峻準點起床,發現童佑茗已經起來了,正一邊看早間新聞一邊做早餐,優哉游哉的不似平時還要趕著去學校。他邊系襯衣邊走到廚房外的吧臺邊,喝了一口剛泡好的金駿眉,“今天休息?”
童佑茗聽見他的聲音回了一下頭,但還是選擇先把平底鍋里的煎蛋和鱈魚塊盛出來,關火的時候不小心碰到鍋邊,燙得他猛地縮回手。“嗯……!只剩最后一門考試了,下午三點的。”
“好。”
他端了盤子坐下來的時候,司峻已經從浴室拿來一條浸了冷水的濕毛巾,握著他的手腕擦拭著手指,嘴里卻還是稀松平常的閑聊,“我今天加班到六點半,你要是餓了就先吃……但是記得給我留兩口。”
童佑茗笑了,他用手背磨蹭著微紅的臉頰,“知道了。”
臨出門前司峻在玄關里穿鞋,童佑茗就站在高出一步的臺階上,等他直起身子的時候伸手給他整理胸前口袋里露出一角的白色絲巾,這個位置讓他比司峻還高了一點,能夠低頭俯視對方的機會可著實不多。
“再見。”他微微頷首看著司峻平滑的額頭和修長的眉,心情莫名愉快起來。
得意的后果就是缺少防備,被男人伸手勾住脖頸吻在唇上。“再見。”
——佳肴雖好,小火慢燉的過程也未嘗不美妙。
——享受其中的人到底是誰呢。
第13章
七月的天氣悶熱磨人,而最討厭的莫過于不期而至的大雨。
明明出門時還是艷陽高照,走到一半突然開始刮風,毫無預警的下了一場大雨,半路上被迫開始狂奔的童佑茗止不住懷疑莫非這是暑假前最后一次渡劫?
還好他身上沒帶手機,整個人被淋得跟剛從河里撈出來一樣,到了考場一看還有同樣幾個落湯雞似的朋友,大家只有相對著苦笑,借女生的紙巾擦干凈手就要馬上準備考試。
一開始沒什麼感覺,畢竟跑完身體還有熱度,考試進行到后半段童佑茗就明顯感覺到了冷,濕透又捂干的衣服緊緊裹在身上,涼得黏人,答完卷子的時候他已經開始打寒戰了,走出考場覺得頭重腳輕,即便如此還是硬忍著回到住處,昏昏沉沉的洗了個熱水澡,終于在司峻的書房里找到了醫藥箱。
躺在沙發里緩緩地把藥片吞下的童佑茗覺得自己有些滑稽,但誰讓醫者不自醫,鐵打的漢子也難保平時沒個頭疼腦熱的,只能怪今天倒霉。
冷熱交替過后便是抵擋不住的睡意襲來,他連頭發都沒余力去擦,穿著浴袍面朝下趴在沙發上睡了過去。臨睡前掙扎著冒出的最后一個想法居然是,只怕司峻今天回來要先餓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童佑茗被人用手推醒,那只手溫熱而干燥,可自己臉上身上全是冷汗,眼睛勉強睜開了,看見司峻和他身后落地窗外已經黑下來的天色,他西裝還沒脫,半跪在沙發前摸了摸他的額頭,“童童?是不是生病了?”
“吃了藥睡一覺病就能好”的奢望只能是奢望,童話里都是騙人的,童佑茗爬起來的時候胳膊都是抖的,他緩慢的坐直身體,把順著肩膀往下滑的浴袍往回扯了扯,“應該不嚴重……”
可他鼻音濃郁的嗓音沒有絲毫說服力。他現在四肢要了命的乏力,只能盡量把手腳往衣服里縮,吸了吸鼻子剛想解釋,司峻整個人欺上來雙手繞到他背后,借著肩膀一使勁兒把人抱了起來。
“過來睡。”
身體騰空的瞬間他眼前一陣逼真的雪花馬賽克,半個身子趴在司峻肩上,囁嚅著說,“下午去考試路上淋雨了,考完試有點兒著涼……”
“你也真能扛。”
司峻把他抱到主臥床上,轉身去衣柜底下的抽屜里拿出一條毛毯抖開了蓋在他身上,童佑茗把搭在自己臉上的毛毯邊抓下來,抬起眼皮看了看司峻,“司先生……”
一開口他才發現自己似乎沒什麼要說,只是在半睡半醒間本能的這麼叫了而已,他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從一點點縫隙里瞥見男人背對他脫下西裝和襯衣,聽見聲音就光著上身走到床前來,彎下腰重重的親了一下他的額頭,“再睡會兒,晚些我叫你。”
他把臉埋進毛毯里。
胸口覺得麻麻的。他想,可能這個人的吻里有多巴胺吧。
司老板站在燈下淘米,開火,動作流利的把鍋架在灶臺上,等米初熟的香味從鍋蓋上的小孔里溢出來,他把切成碎末的青菜、肉和皮蛋丟進去,捏了一小撮鹽,調成小火慢慢煮。
——他光著膀子的背影奇妙的融合了地痞流氓的氣質和居家婦男的情懷,看上去十分大鳥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