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灼撫摸著雕刻在印紐處的那尊麒麟,心說,哪怕,能收下這份禮物也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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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松庭今年的生日湊巧就在周末,郁清灼不用去研究所上班,整個白天都過得有些惶惶。
晚上八點半,他開車到了祁嘉所說的那間清吧門口。盡管郁清灼心里將這件事惦記了一整天,但他也不能到早了,要是壽星本人還沒到,他一個前任提著禮物進去未免太尷尬。
負一層的停車場里有一排車位是專為清吧預留的,郁清灼在其中看見了一輛車牌號很眼熟的大切諾基。梁松庭已經到了。
他乘坐電梯直達清吧門口,報出梁松庭的名字,服務生也沒有多問就將他領到了一個大包廂的門口。
門是緊閉著的,隔音效果很好,里面的笑聲只能隱隱綽綽聽見那麼一點。
郁清灼也是見過各種大場面的人,可是服務生替他推門的那一刻,他幾乎都能聽見自己響如擂鼓的心跳。
郁清灼提著禮物往里走,這里面比他想得還要敞闊,如同一間小型酒吧,設有獨立的吧臺和調酒師。
因為郁清灼到得晚了一小時,梁松庭請的那些朋友早已經聚齊了。
他一進門,先是有不明就里的人扯著嗓子喊了一句,“丫的來這麼晚!自罰三杯吧。”繼而是零星的視線落在了清灼身上。
也就不過幾秒的時間吧,包廂里忽然就安靜了。
這種安靜是由一些認出郁清灼的人帶動起來,又輻射給那些不認識郁清灼的人。
梁松庭此時站在一排長沙發邊,唇間銜了一根沒點燃的香煙,正在聽幾個朋友說話。
郁清灼先瞧見了他,往他那邊走去。
梁松庭起先沒注意到清灼,當包廂里變得安靜以后,梁松庭偏頭看了眼,隨即皺了皺眉,站在他身旁的其中一個朋友說了句,“臥槽。”
郁清灼還沒走到他跟前,長沙發里站起來一個人,把郁清灼給攔住了。
這人是清吧的股東之一,也是梁松庭的朋友,叫趙覓。
趙覓擋在郁清灼跟前,瞇眼打量著他,半笑不笑地說,“什麼風把你給刮來了?”
郁清灼認出他來,淡淡叫了聲,“趙哥。”
趙覓立刻出言打斷,“別別別,擔不起你這聲哥,啊,千萬別叫哥。”
趙覓一張嘴又利又快,沙發里坐著的人里傳來低笑。趙覓接著問,“你是不是走錯地兒了?今天這里是朋友聚會,你跑這兒來不合適吧。”
郁清灼臉上有些掛不住,但還是較為平和地回應,“庭哥生日,我來送個禮。”
說著,他抬眸看向了站在后邊的梁松庭。
而梁松庭就在原處站著,也看著郁清灼。他眼神極為平靜,一手插在褲兜里,一手摘下了香煙,看郁清灼就跟看陌生人似的,沒有流露出半點歡迎他到場的意思。
趙覓伸手往一旁指了指,對郁清灼說,“門在那邊,你從哪兒進來的就往那兒回吧。”
郁清灼給趙覓這麼一刁難,一時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就在趙覓抬手要叫服務生時,一直坐在后面沒吭聲的路白菲站了起來,走到趙覓身旁,說,“覓哥,今晚是梁松庭的局,你也別越俎代庖了。”
盡管郁清灼是不請自來的客人,也沒道理直接把人轟出去的。
畢竟都是成年人了,誰又沒有幾個前任呢,分手了也不至于當眾給人難堪。
路白菲還是更通透些的性子,不管郁清灼來這兒是什麼原因,他的去留至少交由梁松庭來定。他們這幾個朋友摻和在里面也不成樣子。
路白菲一條胳膊搭在趙覓肩上,要把他帶回沙發里坐下。
趙覓嘴里不饒他,罵罵咧咧讓他別來煩自己,但還是跟著路白菲坐回了沙發。
梁松庭這些在場的朋友也都是識趣的,郁清灼再往里走,便沒人再盯著他看或者阻攔什麼的了。
郁清灼走到梁松庭跟前停住,看著他神情冷酷的一張臉,緩了緩呼吸,對他說,“庭哥,生日快樂。”
第6章 你也有今天
梁松庭“嗯”了聲,問他,“誰告訴你我在這兒的?”
郁清灼心頭一跳,一雙漆黑的眸子盯著梁松庭,提著錦盒的手也緊了緊。
他不能提祁嘉的名字,那就等于變相地把路白菲給供出去了。
梁松庭見他喉結動了動,繼而聽他小聲地回答,“......我托人問的。”
梁松庭懶得戳破這個拙劣的謊,聲音仍很冷淡,說,“郁清灼,我從前都沒覺得。”說著一頓,湊近了郁清灼,以周圍人聽不見的低沉嗓音對清灼說,“幾年不見,轉性了?這麼舔?”
郁清灼鼻息間全是梁松庭身上淡淡的煙草味,這氣息他太熟悉了,梁松庭一直抽這個牌子的煙。但梁松庭講的每個字,都在說明他們之間無可挽回的關系。
郁清灼筆挺地站著,漂亮瞳仁在射燈的照耀下漾起一層奇異的色澤。他抿了抿嘴唇,隨之低低一哂,“你說是就是吧。”
從英國飛回國內,循著梁松庭的生活軌跡想與之產生交集,還四處打聽他生日聚會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