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梁松庭已經到了不破不立的程度,就算再折騰一通也不可能比現在更壞。
庭哥喝了酒是自己回的家嗎,家里還有沒有別人?郁清灼想到了那晚在生日派對上,沈霖說了要開車送他的那番話。
郁清灼的直覺向來很準,他認為沈霖和梁松庭有過一點什麼,但不是現在。梁松庭的性格決定了他不可能在選擇之間搖擺,也不可能跟誰玩曖昧。
郁清灼在床邊坐了一會,又把扔開的手機拿回來了。
他天性如此,骨子里就是很傲的一個人,不喜歡開口求助,但他知道自己浪費的時間已經太多了,再不能錯過任何機會。下一次梁松庭喝醉的時候,他希望在他身邊的人是自己。
郁清灼打開通訊錄,把頁面往下滑,字母排序走到中段,他的手指在顯示“祁嘉”那個名字邊停住了。
自從上次在德仕的VIP酒會上見過一面以后,祁嘉后來又聯系過他一次,也是為了佛經的事,廣州那邊的一個拍賣行也有一本類似的手抄佛經,祁嘉向他請教藏品的真偽。
郁清灼想了想,他要是去問那些自己與梁松庭共同的朋友,人家未必會給他這個消息。只有祁嘉,不算是梁松庭那個圈子里的老友,或許愿意透露一點吧。
這麼想來,他還是把電話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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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松庭知道這件事是在幾天后。路白菲叫他去家里坐坐,說趙覓和幾個朋友都在自己這兒。周末的晚上,梁松庭正好也有空,放下電話就去了。
祁嘉當晚不在家,人在外地出差。
梁松庭到的時候,路白菲家里已經聚齊了人,氣氛很熱鬧。他們這幾個都是認識多年的朋友,喝酒,聊天,看球賽,時不時就會約上一回。
梁松庭在這里面不是年紀最長的一個,也不像路白菲那麼讓人如沐春風的性格,他話雖不多,但行事可靠,朋友都很信任他。這些年隨著事業擴展,交際圈越來越大了,但老友沒有相忘于江湖,見面一聊起來都很舒適自在。
梁松庭這晚自己開車來的,沒喝酒,也沒誰著意勸他。眾人聚在一起看了會兒球賽,中場休息插播廣告時路白菲把他叫到一邊,說,那什麼,梁總,我和你說個事。
梁松庭聽完一笑,路白菲叫他梁總,雖然是玩笑的口吻,但這不是一般的事。
他和路白菲站在半封閉的陽臺上,他摸出根煙,說,你說吧,我聽聽什麼程度的。
路白菲也跟著笑了,一五一十地說,“這件事祁嘉是先斬后奏的,我昨天才知道。他把你家地址給郁清灼了。”
“怪我,都怪我。”——沒把老婆管好。路白菲一臉誠懇狀。
“祁嘉?”梁松庭有點錯愕。祁嘉和郁清灼怎麼認識的?
路白菲給他解釋了因為拍賣會的VIP酒會遇見郁清灼的前因后果。佛經是郁清灼經手修補的,祁嘉向他請教專業問題,就這麼聯系上了。
祁嘉是個人才。梁松庭和他交道不深,但知道他的厲害。路白菲這種妥妥的高嶺之花,能為祁嘉戴婚戒,能被祁嘉兩度搞到手,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路白菲見梁松庭咬著煙不說話,以為事情的程度在他那里不輕,也斂了斂神,說,“我跟祁嘉說了,以后絕對不能......”
孰料梁松庭擺了擺手,“沒事,一個地址而已,別大驚小怪的。”
郁清灼也是個人物。梁松庭想起幾天前的早上,清灼發信息來問,庭哥你考慮好了嗎?我還有沒有機會。
梁松庭回了他兩個字:沒有。
結果才一轉眼就打聽出自己家的地址了。
很好。梁松庭在繚繞的煙霧里瞇了瞇眼。他倒想看看,郁清灼到底要做什麼。
第13章 哪怕明早就會消逝
郁清灼雖然要到了地址,但卻很沉得住氣,沒有冒然就去找梁松庭。
主動上門這種事,他覺得自己僅有一次機會,必須用在合適的時候。再二再三就不好了,顯得不識趣,也不會再有效果。
房子裝修的事他這邊也壓住了,沒往前推進。說到底無非是花錢而已,郁清灼雖然每個月在古籍研究所領工資,偶爾賺點拍賣行的外快,但他不靠這個過活。“造詣”那邊不收他的預付款,那是梁松庭給他的人情,他不想欠這個。所以徐工的團隊一把設計方案拿出來,他就把錢打過去了,同時又說讓對方緩緩,自己還有些對于臥室與書房的想法,捋一捋再溝通,這一拖就又過了一星期。
梁松庭自然知道這件事,花了錢卻不催工期的甲方,郁清灼是頭一份。
梁松庭懶得琢磨這里面在籌謀什麼,仍是照常的上班加班、畫圖評圖,開車去井莊鎮實地看施工現場,一直忙到周末都沒閑著。
過去的忙碌和這一周的忙碌其實是有些不一樣的,但梁松庭不會愿意掰碎了想。
郁清灼打來電話的時候是周六晚上。
梁松庭剛結束了應酬坐在出租車里,他的工作手機號響了,是郁清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