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就完全不同了。不單是門縫,郁清灼感覺自己已經可以在這扇半掩的門里進進出出了。
他點了點頭,正正經經地說,“知道了,那我再想想別的招。”
說完,他也不打算一直賴在門口說話了,擺了擺手,說了句“走了”,這就干干脆脆地轉身邁出去兩步。
梁松庭一抬手肘擋住了防盜門,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出聲叫他,“郁清灼。”
郁清灼回頭看過來,梁松庭還是那種冷冷的口氣,說,“別瞎折騰,別給我整那些事。”
郁清灼先是愣了愣。梁松庭這樣的口氣,就這短短一句話,卻讓他感覺太熟悉了,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七年前。
郁清灼倏忽覺得鼻酸,喉結動了動,盡量克制著情緒,繼而沖梁松庭揚起一抹笑,說,“不會,我以后都好好的,不讓你操心。”
第29章 就喜歡過你一個
郁清灼不會知道,當晚他走了以后,梁松庭去陽臺上抽了根煙。
書房南面的陽臺正好可以看到樓棟正對中庭的出口。郁清灼的背影是慢慢消失在梁松庭的視野里的。
其實梁松庭這兩年的煙已經抽得比較少了。到了這個年齡,成熟了也冷靜了,很多感受不是一定要靠煙酒來排解。
睡一覺,或者開車出去兜一圈,叫上朋友吃個飯,有時候就過去了。
可是梁松庭把郁清灼帶回來的前一晚,自己在樓下抽了一根。現在郁清灼走了,他又給自己點了一根。
郁清灼剛才站在樓道里,說以后自己要好好的,說不讓梁松庭操心。梁松庭看得很清楚,郁清灼眼底是紅的。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大概很多人都有過。
這些年里梁松庭也經歷了不少沉浮,心臟被粗糙的世事反復磨礪,不是很相信失而復得這種事了。
但郁清灼那雙泛紅的眼睛、說話時沒那麼自然的笑容,還是讓梁松庭覺得放不下。更不要說前一晚在KTV包廂外,郁清灼坐在臺階上說的那些話,今天一整天梁松庭腦子里總會時不時地蹦出來一兩句。
這個真沒辦法,郁清灼就像一個頑固的弱點,不管他有多錯,梁松庭也沒能真的改掉。
郁清灼痛的時候,梁松庭也是會感同身受的。
郁清灼到家以后給梁松庭發來信息,說我到了,晚安庭哥。
和過去一樣,梁松庭沒打算回。
郁清灼大概是從白天的相處之中獲得了一些信心,過了十分鐘,竟又發來一條:回我一條吧庭哥,晚上我睡得安心一點。
梁松庭最后還是給他回了個晚安。
就從這天開始,郁清灼的早安和晚安問候又都回來了。一般發出早安以后他不會要求回復,早上是最忙的時候,如果到了晚上梁松庭還沒搭理他,郁清灼就會主動再發一條。
——要是不忙就和我說個晚安吧,要不都睡不著覺。
雖然是文字信息,看著還是比過去親近多了。
梁松庭已經帶他回家過了一夜,心知他們之間的關系正在逐漸緩和,也不會刻意繃著,一般都會回他一條。偶爾郁清灼在睡前撥個視頻電話來,說想看看人,只要梁松庭沒加班,也是會接的。
那一晚郁清灼在KTV里爆發的情緒好像徹底翻過去了,他和梁松庭的交流變得很平和,儼然有點從朋友做起的意思。
梁松庭告訴他不要瞎折騰,他也聽進去了,沒再翻出什麼追人的新花樣。
造詣那邊郁清灼沒再去過,他拿不準梁松庭對于在工作場合見到自己是個什麼想法,于是改為每隔一天去一趟自己的新家。如果梁松庭正好在那里監督裝修,兩人就能見個面。
郁清灼也不上樓,他還想保留一點對于新房的驚喜,就只是等在樓下給梁松庭打電話。
有時候梁松庭接了電話走到陽臺上,就能看見他站在自己那輛大切諾基旁邊,仰著臉笑瞇瞇地問,“庭哥你在呢,我今天運氣好,一會兒請你吃個飯吧?”
只要后面沒別的事,梁松庭都讓他請。
郁清灼讓梁松庭選餐廳,梁松庭有時選個環境好的上檔次的去處,有時就隨便選個路邊小店,吃些餃子炒面什麼的完全不講究的食物。
郁清灼穿一身白襯衣坐在窄小的店堂里面,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也從來不會說什麼。
有一次梁松庭點了兩份餃子,郁清灼問他要不要喝酒。梁松庭說,行,喝吧,我喝你不喝。
郁清灼笑笑,說,“好,我不喝,一會兒回去我開車。”然后轉身去叫服務生。
店里缺人手,等了十分鐘都沒人理他,郁清灼就自己起身去冰柜里拿了兩瓶酒。有了酒又找不到開瓶器,梁松庭直接把瓶子拿過來用手指頂開了蓋。
后來梁松庭吃著餃子,郁清灼坐在桌子對面主動給他倒了幾次酒。
這樣的畫面可能讓旁人看著也覺得有點意思,又或者只是因為郁清灼長得太好看了。
隔壁有幾個學生氣質的女孩子一直在看郁清灼,梁松庭也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