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時候手機那頭忽然換了個人說話,聲音聽著很年輕,和梁松庭打招呼,“梁哥你好,我是裴忻,上回在懷石料理店我們見過的。”
郁清灼在一旁忽然走神,用力偏了點,刀子切在砧板上發出清脆的一聲。
梁松庭立刻放下手機去拿他的手,郁清灼說,“沒事,沒切到。”說著,把梁松庭的手抹開了,“我去洗個手。”
郁清灼說話的聲音壓得低,好像是怕手機那頭的人聽見。
梁松庭眼看著他走出廚房,無奈把手機拿起來,應了聲,“裴忻你有什麼事嗎?”
梁松庭對這個男生有點印象,上次在日料店時對方表現得很主動,想盡辦法把座位換到梁松庭身邊,又自我介紹是央美的畢業生,看著是挺有靈氣的一個人。
裴忻說自己最近和朋友組了個工作室,想請梁松庭給工作室做設計。梁松庭的態度還算客氣,但拒絕的意思表達得很明確。
裴忻可能沒想到他這麼直接,被拒得有點訕訕的。梁松庭無意和他多聊,說,“你把手機給趙覓,我和他說。”
于是手機又轉回到趙覓手里。
趙覓帶著手機走開了些,才開口說梁松庭,“小裴對你挺有意思的。上次你見過,形象也好,我覺得是你喜歡的類型,就不考慮考慮?”
梁松庭語氣冷淡地扔給他一句,“下次你再攢局,我帶個人來。”
趙覓都愣了,這有多少年了梁松庭從來沒帶人去參加過朋友聚會。就是當初他和沈霖有過一段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同時出現的。
“誰,誰啊?”趙覓的好奇心完全給激發出來了。
梁松庭說,“郁清灼。”接著說了句“掛了”,也懶得再聽趙覓的反應,直接掛斷了電話。
郁清灼進了洗手間一直沒出來,梁松庭走過去,在掩著的門上敲了兩下,推門進入,郁清灼正靠著洗手臺看手機。
梁松庭走到他跟前,郁清灼仍然低頭看著屏幕和同事發信息。
“生氣了?”梁松庭問他。
郁清灼像是嚇了一跳,立刻放下手機否認,“沒有。”
梁松庭正正經經地和他解釋,“就見過一面而已,連朋友都說不上。”
郁清灼笑了下,先說了句,“聽聲音挺年輕的,有二十麼?”不等梁松庭回應,他又說,“庭哥你可以選擇的,我們現在這樣......”
梁松庭打斷他,叫他名字“郁清灼”,問,“現在什麼樣?”接著聲音冷了些,說他,“從你提著東西進門我就壓著火。剛才我接趙覓電話,為什麼不敢出聲,怕什麼呢?”
郁清灼給說得噎了一下,嘴張了張,底氣不足地說,“我沒怕。”
這整個下午他們之間的氣氛都很好,誰也舍不得為了不相干的外人破壞這種氣氛。
兩個人都安靜了幾秒,梁松庭看著郁清灼,慢慢地說,“你在二十歲的時候,是什麼人都不放在眼里的,怎麼現在會在意別人的二十歲?”
說完,他將兩手撐在洗手臺邊,也把郁清灼半圈在懷里了。
這不是擁抱,卻比擁抱多了幾分安撫和依戀。
郁清灼沉默少許,說,“二十歲的時候以為擁有的永遠不會失去,青春可以肆意妄為,后來才知道,不是這樣的。”
頓了頓,他又道,“剛才我撒謊了,我是怕的。怕你覺得我不懂事,沒有比七年前做得更好。
”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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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給你們訂個大床房
梁松庭從前喜歡的就是郁清灼的那份心氣。
他那雙眸子里的神色總是淡淡的,偶爾笑起來又很張揚,誰都不會放在眼里。
郁清灼形容青春肆意妄為,梁松庭以為并不準確。肆意妄為這個詞帶著點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意味,是所有年輕人的通病。而梁松庭一直認為郁清灼有狷傲的資本,他是腹有詩書氣自華的那種人。梁松庭一貫偏愛他,就算郁清灼有錯,錯得離譜,在梁松庭這里也錯得情有可原。
可是成長這件事很殘酷,郁清灼狠狠地失去過,失去梁松庭這一點就足以擊潰他曾經的驕傲。
如果愛情是郁清灼唯一的軟肋,這根軟肋大概也會拿捏他一輩子。
電話那頭的裴忻,聽著聲音清爽開朗,可以想見是個年輕有朝氣的男生。
如今的郁清灼在面對梁松庭時,偶爾會帶著些不自信。他身上仿佛還有分手留下的烙印,提醒著他曾經發生的一些事是不能抹去的。而一個沒有過錯的坦坦蕩蕩接近梁松庭的愛慕者,足以讓郁清灼忐忑。
何況他與梁松庭并未真的復合,這意味著他沒有立場去過問。
梁松庭仍然圈著他,因為兩手撐著洗手臺的緣故,梁松庭不如平常站直了那麼高,反而像是有些靠在郁清灼身上。
“郁郁。”他叫郁清灼,聲音放緩了,“我們之間不是感情上的問題,我覺得你應該知道。”
因為梁松庭的這聲郁郁,郁清灼的瞳孔縮了縮。
他低聲應了句,“是。”
這世界上有些伴侶就算相愛也會分開,就算不舍也會別離,比如郁清灼和梁松庭。
“我有時間,庭哥。”郁清灼的聲音也緩緩的,“我有大把的時間,只要是在你這里,我都可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