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大家理解……(換季一定注意別感冒...
第51章 唯有梁松庭
這才是最符合郁清灼的方式,說我愛你。
梁松庭坐在與他相距不到兩米的對桌,眼色沉沉地看著他。
三十四歲的梁松庭,不年輕了。而且從小到大他都不是那種活潑親切的性格。
可是當郁清灼親口念出“只有相隨無別離”時,他仍然為他再一次心跳加速,就像十七八歲時那樣。甚至跳動得比那時更劇烈,更渴望。
如果不是網課還沒結束,如果不是攝像頭對面還有七八十名學生,他會想立刻對郁清灼做一些不可言說的瘋狂的事。
郁清灼又講了幾分鐘,最后回答了幾個同學提出的問題,等他講完下周隨堂考試的細則,闔上電腦,餐廳里一下陷入安靜。
梁松庭沒說話,看向郁清灼的眼神仍然有深意。
郁清灼摘下眼鏡放在桌上,又端起杯子喝一口水,再慢慢放下,舒了口氣,說,“我在墓園見你那一面,覺得自己希望為零,后來把纂章送出去,加了一分,再后來帶著白玫瑰進入造詣事務所,再加一分......”
郁清灼追人不易,那真是一分一分得來的。他還要往下說,梁松庭既是自責、也是心疼他,實在不能再聽,出聲打斷,“郁郁,給我留一步。”是求饒的口氣。
郁清灼那一點點刁鉆的性格跑出來作祟,不肯放過梁松庭。
他兩手撐著桌沿,半笑不笑地看著對面,說,“庭哥那時候真挺狠心的,抓著我頭發摁在床上,在我求饒時對我扼頸,我才知道原來你這麼恨我。”
梁松庭攔不住他,索性任他說,跟著又發問,“恨你這一項是不是要扣分?”
郁清灼搖頭,笑容仍在唇角,“不扣分。只能證明我在你心里還有一席之地,就算是恨,也是最恨的那一個,能讓你喪失自制力,別人都比不上。”
這就是梁松庭所愛的郁清灼,這就是梁松庭念念不忘的郁清灼。
七年別離,帶著一身的秘密回來,不到功成那一天,他不會說自己有多辛苦,又承受了什麼。
梁松庭有點苦澀地笑了下,問他,“你到底想證明什麼?”
郁清灼抿了抿嘴唇,放低音量,“證明就算你不知道我當初分手時的不得已,仍然會選擇原諒我,讓我回來。”
郁清灼要他的特權,要梁松庭不講條件的愛。這概率真的微乎其微,可他也真的要到了。
梁松庭雖然心里不好受,也不打算叫停他。
郁清灼說出來前面幾個月的種種曲折,就是種情緒發泄。梁松庭對他語言傷害身體傷害都有過,現在應該老實傾聽,認打認罰。
可是郁清灼又不說了,他起身繞過圓桌,走到梁松庭跟前,靠著餐桌半倚半坐。
他對梁松庭說,“其實我和七年前一樣任性。”
梁松庭的位置比他低一點,仰起臉看他,淡淡笑說,“我知道。”
低調含蓄的郁清灼,梁松庭從未結識過,自然也不會再度愛上。前生今世都不會。
“其實我和七年前一樣驕傲。”郁清灼又說。
梁松庭仍然是同一句,“我知道。”
“我如果一早說出當年的事,你接納我就有一部分是因為理解我的苦衷。”郁清灼語氣溫和,臉上神色淡然,“我要的愛是沒有苦衷和原諒的,是就算郁清灼錯了一萬次,仍然有梁松庭替他兜底。
”
現實中不會有一個人真的錯上一萬次。就算是郁清灼,也在改進,也在蛻變,但他心里仍然有一個小小的執念。
他追人的過程雖然卑微,但他的愛不卑微。
他要梁松庭不問緣由的接受。如果不是這樣,郁清灼覺得復合都沒有意義。
梁松庭越聽他說,越覺得無比愛他。
最后梁松庭嘆了口氣,伸手搭在郁清灼腿上,說,“你不用解釋,我什麼都知道。”
梁松庭極為冷靜內斂的人,輕易不會講“我什麼都知道”這種大話,和他的性情完全不搭。
但在郁清灼這里,他說了,就如同是承諾。就是要給郁清灼兜底。
郁清灼微微垂頭,視線落在梁松庭手上。他眼底一片都是紅的,兩頰有暗暗咬合的痕跡,垂頭是不想讓梁松庭看見自己失態,顯然在竭力克制。
梁松庭不忍見他這樣,哄他,“都不敢看我?在想什麼。”
郁清灼沉默了會兒,最后說,“我在想......一個千瘡百孔的郁清灼,只有在梁松庭這里才會得以修補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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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清灼喬遷新居的日期定在一月九日,是個周末。
他回國不到一年,隨身的東西并不多,梁松庭預約的日式搬家公司也很給力,上午開工四小時就把所有物品從舊居搬到新家,并且收納整理好了。
梁松庭送幾個工人到樓下,散了煙,結清費用。
他一貫是這種作風,和什麼身份的人都能坦然相處。其中一個領頭的工人沖他說“謝謝老板”,梁松庭沒讓他們找零,陪同他們的貨車去到小區門口,讓崗亭那邊放行。
等到梁松庭再折回家里,只見郁清灼穿著長大衣,安安靜靜立在魚缸邊,看著里面五彩斑斕的熱帶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