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哲遠一頓早飯吃的臉都要耷拉到地上去了，吃完抽紙巾沉默地抹抹嘴，然后以一副給下屬布置任務的口氣說：“明天你把一天的時間空出來，早上九點司機來接你。”

    張寒猶豫起來，試著和他打商量：“可不可以晚上？白天我還要看店……”

    “我給的錢不夠你招個伙計嗎。”季哲遠語氣強勢，“明天九點，你店門口。”

    張寒就不說話了。

    第二天是個周末，張寒不舍得一整天都店休，頭天晚上就問了問妹妹有沒有空，能不能過來幫忙盯一天，于是周六一早，妹妹蹦跶噠的就來了，來了就摟著他胳膊問他干嘛去，是不是要和大個兒去約會。張寒其實自己也不知道這天什麼安排，就含含糊糊的應了個唔，妹妹猛拍自己胸脯，樂呵呵的表示哥你盡管玩，生意交給我。

    九點整，張寒準時坐上了車，車上不光有司機，后座還有難得一身休閑打扮的季哲遠。

    季哲遠沒穿西裝，也沒特意把頭發抓起來，整個人看起來就會比他的實際年齡年輕不少。

    其實他穿正裝也不是會顯老的問題，是顯得太過嚴肅，他總板著個臉，脾氣又差，往那兒一杵，氣場自動往下一壓，就會讓附近的人覺得很有壓迫感。

    不過他穿什麼對張寒來說區別都不大，張寒是真的怵他，上車先小聲喊了句季先生，接著規規矩矩的坐下來，一路上不聲不響的看著車窗外。

    季哲遠帶張寒去了附近的商圈，下車直奔商城男裝區，從頭到腳的給他買了好幾身衣服。

    季哲遠挑衣服特別迅速，也不問張寒喜不喜歡，自己拿起一身往他身上比一比，看上眼的直接讓他去試，大小合適了，之后的衣服試都不試了，就按這個號買。

    張寒在他身后跟著，也不敢瞎問，他覺得季哲遠晚上可能是有什麼安排，比如有什麼聚會之類的，需要他這個假男友露個面兒。張寒自己衣服不多，常穿的那幾件都是好些年前的款式了，洗得干干凈凈的，穿著又舒服，他就不怎麼買新衣服。日常這麼穿是沒啥問題，可帶去一些正式場合就有點不太合適了。

    衣服買了兩三套，每件張寒都過了手，偷偷翻了價碼牌，把價錢默默記下來，這錢他不能白讓人家出，就打算從之后的尾款里扣。

    買完衣服，季哲遠又帶著張寒去了理發店。

    理發師扶著椅背笑著問張寒：“先生想剪個什麼樣子的？”

    張寒本身的頭發有些長，洗過以后，劉海兒被打濕了軟踏踏的搭在額頭上，看起來就很沒有精神，他剛想說剪短一些，季哲遠手插兜站在他椅子背后，透過鏡子看著他，直接專斷地說：“修個型，長度不要動太多。”

    然后就是嚓嚓嚓的好一通修剪。

    理發期間，張寒褲兜里的手機震動了兩下，他身上圍著圍布，就沒好意思及時掏出來看。

    等頭發剪完，理發師攏著他頭發替他吹干了，張寒左右轉頭看了看，他頭發整體的長度沒短多少，但型一修出來，看著就特別自然清爽，立刻顯得人立刻精神了不少。

    “謝謝。”張寒朝理發師禮貌笑笑，站起身來剛好和季哲遠對上眼，季哲遠抬手撥了撥他發梢，張寒心情莫名有點緊張，季哲遠收回手，臉上冷冷淡淡的，也看不出啥來，就簡單‘嗯’了一聲。

    從理發店出來上了車，張寒摸手機看了看，妹妹給他發了信息，發了個奇奇怪怪的沙雕圖，后面問他什麼時候回來，張寒也不清楚，就回消息問她怎麼了，妹妹沒回復。

    這時候正趕上中午，季哲遠帶張寒去餐廳吃飯，點餐的時候張寒一直在抬頭張望，季哲遠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挪回菜單上，問：“你看什麼？”

    “沒別人了嗎？”張寒以為今天這一出是為了見季媽媽呢，“就咱們兩個吃？”

    季哲遠點好菜，把菜單遞給服務生，“你還想和誰吃？”他握著手往后一靠，思索了一下，又補充一句：“也不是不可以。”

    張寒沒跟上他的思路，也不知道這句‘不是不可以’是指的什麼，反正弄不懂他就多吃少說話。

    這次季哲遠帶他來吃飯，還真就純吃飯，吃完還問了他覺得怎麼樣，張寒愣愣地說挺好。他也不挑食，吃什麼都能吃挺好。

    季哲遠就又嗯了一聲，嗯完跟他說：“我下午還有事情要去辦，不能陪你了，你上車吧，司機會先把你送回去。”

    張寒想著下午能回去看店了，心里高興，就笑著點了個頭，說：“好的，季先生。”

    季哲遠手搭在車門上卻沒開車門，只是低著頭看張寒。張寒沒明白他什麼意思，也不好問，就只好仰臉看著他。

    倆人莫名其妙的對視了三、四秒，最后季哲遠擺出一張紆尊降貴的臉，微微彎了下腰，湊過來，在張寒的臉蛋上輕輕用嘴唇碰一下。

    這上午半天兒，張寒本來就過得迷迷糊糊的，讓他突然來這麼一下，人更暈了，心里稀里糊涂的想，這算是涵蓋在合約內的親密接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