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徐妄嗎？徐妄和蘭老板認識？

    季哲遠腦子轉得飛快，他忽然反應過來，張寒一到C市就找到了工作，但理論來說，按張寒的情況——他的歲數、履歷，再加上懷著孩子，應該不太容易這麼快有工作的，那他的工作極大概率是徐妄從中幫了忙，也就是說，徐妄很有可能和張寒的老板是認識的。

    季哲遠心臟慢跳了一拍，急打方向盤，掉頭追著那輛車而去。

    剛才那一瞬間，他猛地回想起來，徐妄來醫院時身上有股味道，有股很奇特的香氣，不是香水，而是一種很傳統的熏香味兒，像是檀香。

    蘭老板上次接待季哲遠，辦公室里就擺了那種很古式的小香爐。

    徐妄身上有蘭老板的味道。

    季哲遠一路緊跟，跟著那輛車來到一處門臉兒很隱蔽的私家菜館。

    等他下了車，那輛車里的人早就進去了。季哲遠從大門走進去，在大堂里四處張望，一個招待跟著他身后：“先生，您有預約嗎？”

    這館子大堂里不擺桌，顯然是需要提前約包間的那種，季哲遠看他一眼，說：“有，姓徐。”

    招待停頓了一下，正要開口：“先生……”

    “記錯了，”季哲遠觀察他神色，改口道，“是姓蘭。”

    招待伸手把他往二樓引：“先生，您往樓上走，走到盡頭的那間沁竹園就是了。”

    季哲遠沒讓他再跟著，自己順著樓梯上了樓。二樓是那種半露天的結構，全是格局擺設很有講究的小隔間，每間房的布置還不太一樣。

    沁竹園是樓上最靠里的一間，門口正對著回廊，門框上掛著竹簾，半擋半不擋的。

    竹簾下，隱隱約約能看到有人站在里側，兩個人，一個穿著西褲，另一個識別度就高多了，穿的褲子是黑色綢緞面的。

    隔著簾子，季哲遠看不見里面的人在做什麼，但他能清楚看到，穿綢緞的那位突然動了一下，往西褲那兒靠近一大步，一條腿直接卡在對方兩腿之間。

    這距離，倆人得他媽抱一起了吧？！

    季哲遠兩步跨上前，滿臉怒意的一把撩開竹簾。

    包間里，蘭老板把徐妄牢牢頂在墻上，小臂抵在他喉結上，上身整個壓過去。

    季哲遠沖進來以后他半轉過身，側臉看過來：“季老板。”

    徐妄一只手握住蘭老板手臂，臉色不太好，嘴角還有塊咬出來的傷。他正要說什麼，話沒出口，抬眼瞧見門口的季哲遠，明顯吃了一驚，

    “徐妄！！”季哲遠看到這一幕，頓時暴跳如雷，揮拳砸了過去，“你這個傻逼！！”

    第55章

    【季哲遠把臉抬起來，表情很兇，眼神很兇，語氣聽起來也很兇：“你能不能別要他了？”】

    張寒這天下班以后，在回家的路上耽擱了一下，繞路去超市買了點菜。他兩手都拎著袋子不敢走快了，爬樓時步速就更慢，等他挺著肚子挪到家門口，時間都六點半了，外頭天都黑了。

    樓道燈這回倒是該亮就亮了，但光線不算太亮堂，所以猛一下，門口那道影兒突然被照亮時，張寒還是給嚇一小跳。

    季哲遠明顯也顫了一下，抬起臉，和拎菜站在樓道口的張寒對上視線。

    張寒愣了愣，燈亮那一瞬他就認出這是季哲遠了，但他沒想到季哲遠會這麼狼狽。

    季哲遠跟他家門口坐著呢，一身西服皺巴著，領帶沒了，頭發也亂了，劉海兒搭在腦門上，擋著一半的眼睛，也看不清神色。張寒出現之前，他就曲著腿往那兒一坐，胳膊肘搭在膝蓋上，腦袋埋在胳膊里，一只手垂著，一只手扣著自己后脖頸，也不出聲。

    “你怎麼又來……”張寒跟他說話時才看見，他臉上有傷，在顴骨那兒，又紅又腫的，也不知道蹭破皮沒有。

    張寒又愣了一下：“你臉怎麼了？”

    季哲遠不回答，拄著膝蓋從地上站起來，然后就朝張寒這邊跨了一步，張寒下意識往后退了退，季哲遠腳下一停，抿了下嘴，看了張寒兩秒，眼神落到地上，隔了片刻又瞪回去，繃著臉開口說：“你怕我做什麼。”

    他好半天沒說話，嗓子還帶了點兒啞。

    張寒默默瞅著他，沒說話。

    季哲遠清了下嗓子，又走過去強行去拎張寒手里的塑料袋。

    等他走近了，張寒瞥了眼他臉頰上的傷，手里的菜讓他接過去了，張寒也沒說什麼別的，自己繞開他拿鑰匙開了門。

    季哲遠進門把菜放進廚房，然后就一屁股坐在客廳椅子上，低著個頭，不吭聲，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張寒站在一旁，和他隔著大半個客廳，不太敢靠近。上次就被他的信息素勾得犯了病，張寒記憶猶新的，這時候就有點緊張，本能的抱緊了圓鼓鼓的肚子。

    這時季哲遠冷不丁出聲，很突然地說：“你別要他了。”

    張寒抱著肚子的手一抖，頓時護住肚子里的孩子，磕巴道：“你、你什麼意……”

    季哲遠把臉抬起來，表情很兇，眼神很兇，語氣聽起來也很兇：“你能不能別要他了？”

    這一剎那，張寒腦子一片空白，心都揪起來了，上次來陪他看病的楊先生知道他肚子里是季哲遠的骨肉了，那他有沒有告訴季哲遠？季哲遠是不是想讓他拿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