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邱昊說:“等會兒,等我收拾一下,進來坐會兒。”
說著他縮回去了,門開著,李明澤原本沒想進去的,誰知道邱昊熱情過度,死命招呼他。房間里頭挺亂的,邱昊的手機臉朝下躺在地板上,剛才估計摔的就是手機。床邊的地上扔了幾個紙團,邱昊正在低頭撿起,扔進垃圾桶里去。
李明澤有點嫌棄,他們家雖然又小又破爛,但他卻多少有點潔癖的,收拾得很干凈,一點兒灰和雜物都沒有。
他隨口問道:“你感冒了?”
邱昊扔紙巾的動作頓住,回頭看了李明澤一眼,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問道:“你不是吧?”
李明澤莫名其妙:“怎麼了?”
邱昊先是笑,笑到坐在床上,上下打量李明澤,那眼神,仿佛學霸在打量考試不合格的學渣,嘴里“嘖嘖”兩聲不說話。李明澤被這樣看了幾眼,一陣納悶和不舒服,好像自己什麼都不懂似的,他最不喜歡這種感覺了,也不喜歡被人小看。
但他不問,他知道他越好奇,邱昊就越得意。
“我下樓等你。”
“哎別啊!”
邱昊蹦起來,哥倆好似的搭住李明澤的肩膀,但他個子矮,搭起來有些費勁兒。李明澤不習慣和除了他哥以外的人有多余的肢體接觸,將邱昊的手弄了下去,微微抬了下眉毛,意思就是,愛說不說,我走了。
“也不知道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邱昊嘟噥著撿起臉朝下的手機,摁亮了屏幕,遞給李明澤看,眼睛盯著李明澤的臉,看他的反應,往常都是學霸教他做人,這次輪到他教學霸“生活中的小知識”,心里非常膨脹。
李明澤一開始還沒意識到邱昊給他看的是是什麼,因為屏幕上一片白花花的肉體,緊接著邱昊將聲音放大了一點點,里頭一陣奇怪的呻吟聲,李明澤也不是沒有聽過。小時候,他會跟著李鶴到沈小情的家,那里隔音不好,經常會從隔壁傳來這樣的聲音,如此幾回,李鶴就不帶他去了。發廊里穿著清涼的姐姐,每次見到他都會捏捏他的臉,笑容意味深長,仿佛他們都有一個共有的秘密。
現在他突然知道了這個秘密是什麼了,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卻又閉口不提的。
是情,是欲,是那檔子事。
李明澤突然紅了臉,一直從臉頰紅到脖子根,耳朵尖上最紅,邱昊突然也臉皮薄了起來,手機視頻關掉,強作鎮定,說道:“你不會沒看過吧。”
學霸的驕傲是不能讓人隨便挑戰的,李明澤毫無說服力地反駁道:“怎麼可能。”
邱昊哼哼兩聲,明顯不信,小聲說道:“等我發幾部厲害的給你,不對,你沒有手機,下回你拿我手機看好了......”
李明澤整個人都是暈眩的,自己都忘記了自己回答了什麼,一頓飯吃得心不在焉。
當天晚上回到學校,他早早就睡了,一晚上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夢,毫無邏輯,一覺醒來全部都忘了。他仰躺在床上,看著宿舍雪白的天花板,天還暗著,耳邊聽見了舍友若有似無的呼嚕聲。
他想起床,才坐起來,發現內褲里濕乎乎黏噠噠的。
作者有話說:
原來今天才年初二,這個年過得實在是太慢了,不知道還有沒有湖北的讀者在看文,你們要加油呀。
其他人也要加油,吃好喝好,我能做的只是好好呆在家里,給大家更文了,大家好好看文,不要出門呀!
第二十二章
成叔這幾天來臺球廳來得特別勤,連韋正都覺得不對勁,問李鶴他是不是看上了這里的哪個妞,李鶴聳聳肩,回了一句,鬼知道。
他其實知道。
成叔在等他開口再問,但他就是不問,誰先問誰就掉價了。李鶴曾經看過巷子里的流浪貓捉老鼠,它能長久地伏在下水道的出口旁邊,一動不動,連胡子都是靜止的,沉下心來,等溝渠里的老鼠一冒頭,一擊即中。
于是李鶴也就不動聲色,與平常無異,話不多說,事不多做。
他明顯感覺到成叔急了,真的就像溝渠里的老鼠,急得忍不住要探頭出來看看。他也該急了,李德業的坑蒙拐騙事業明顯不如前幾年好干了。近年來,治安是越來越嚴,連小偷小摸也不好干,再說了,現在的年輕人,到大城市里洗個碗看個門也能月入幾千,干嘛這麼想不開留在這里跟著李德業這個老混混干不正經的勾當,坑蒙拐騙事業缺新鮮血液啊,更缺李鶴這種機靈聰明的。
成叔走過來,敲了敲柜臺,說道:“小鳥,陪叔來一局?”
火候到了。
李鶴把目光從自己的手機上移開,抬起頭來,無所謂地笑了笑:“好啊。”
雖然在臺球廳工作,但李鶴幾乎沒有在人前打過,他沒有自己專用的桿子,隨便挑了幾根,在桌上滾了滾,找出里頭最直的,摩挲了幾下被用得光滑的桿頭。有人幫他們擺好了球,他們大多打中式八球,黑色八號球擺在倒三角形的正中間。
成叔先開球,臺球撞庫的“砰砰”聲響個不停,搶先送了一顆彩球入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