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康 別做妖了
-@穆康 別做妖了
……
穆康:……
他抬頭想惡狠狠給陸西峰一個眼神殺,奈何人家一門心思刷手機,就是不看他。
穆康把眼神拋向了陸西峰前面的管嘯。
管嘯一個激靈,轉身一抽手奪了陸西峰的手機,收獲對方一枚委屈的眼神。
管嘯:“刷屏有用?”
陸西峰:“沒用嗎?”
管嘯:“有什麼用?”
陸西峰:“總比不刷好。”
管嘯內心:我操,居然有那麼一點兒道理。
然而指望陸西峰顯然是沒戲。管嘯先和邱黎明發了個微信,邱首席火速回復,表示自己離事故中心最近,深受波及,HP已見紅,無能為力。管嘯只好嘗試和李重遠眼神對接,懟爺成功接收了管嘯的意圖,點頭表示知道了。
只見他思索片刻,施施然放下琴,站起來朝穆康走去。
管嘯火速給邱黎明發微信:去你媽的離事故中心最近,懟爺和你距離差不多。
-邱黎明:你自己也是個慫逼,有什麼臉說我。
李重遠拖了個椅子坐到穆康身邊,擺出一副促膝長談的姿態。排練廳里的說話聲忽然小了幾倍,大家都豎起耳朵。
“我說你啊……”懟爺拖長音調停頓了一下,“林指好好地站指揮臺上給你排新作品就夠給面子了,居然還要人家邊彈邊指,你以為是演貝多芬莫扎特鋼協啊?”
眾人:“……”
雖然這番話非常好地總結了六十多名圍觀群眾的心聲,然而一點潤色都沒有這麼平鋪直敘說出來,懟爺名不虛傳誠不欺我也。
李重遠:“再說會彈和會演根本不是一回事兒,但凡上了舞臺開了先河,會有數不清的合作方來提要求,這不是徒增林指的工作量嗎?
穆康:“我……”
“即使這些都不考慮。”李重遠不給他插嘴的機會,“你和林指是朋友,人不愿意彈,你卻非要強人所難,還算什麼朋友?”
穆康妄圖反駁:“這是我專門寫給……”
“那又怎麼樣。”李重遠指了指穆康,“你專門寫給人家人家就非得要嗎?你有事先問過人家嗎?人家同意了嗎?你是那種‘因為我喜歡你所以你就一定要喜歡我否則你就是欠了我’的小公舉嗎?”
穆康吃驚地看著李重遠,話都說不清楚了:“什……麼……我操?”
李重遠沉重總結道:“好好想想吧。”遂起身回到大提琴首席的座位,深藏功與名。
如果不是管嘯一直瞪自己,陸西峰都恨不得要為懟爺鼓掌了。
林衍就在此刻推門而入。
他看了一眼穆康,然而穆康正在對地發呆,并沒有看他。
林衍默默嘆了口氣,站上指揮臺,嘴角一抹無奈的笑,面對整個樂團,眼神沉靜又清澈。
李重遠看著他,忽然有了一種預感。
林衍開口說:“既然這樣,我來彈。”
鴉雀無聲。
穆康猛地抬頭,他坐在指揮臺后面,只看到林衍筆挺的背,然而林衍的聲音那麼溫柔,他覺得自己又開始心悸了。
他訥訥張口:“你……”
居然沒發出聲音。
穆康閉了嘴。他被李重遠的話弄斷思路,又被林衍的表態攪亂了心。
林衍沒看穆康,既然做了決定,就不再反復。他讓幾位暫時沒事做的銅管把角落里的鋼琴推到指揮臺旁,領著全團重新對音,平靜地說:“先走幾遍,差不多了我再加進來。”
他手指滑過譜面確定小節數,繼而抬手,身姿挺拔,指揮棒穩穩停在半空。
林指又全開了他的鎮定自若,不久前與穆康的爭執好像沒發生過。
大伙兒無縫銜接地進入工作狀態。“靈魂伴侶”果然不是吹的,倆人帶著樂團,兩遍下來就把所有線條縷得干凈整潔。
待到林衍坐上鋼琴彈出第一個音,穆康整顆心便熨貼起來,仿佛嘗盡了人世間所有的得償所愿和志得意滿。
就是這樣。
和自己寫曲時的初衷一點兒偏差都沒有。
穆康和林衍彈琴風格很不一樣。穆康的琴聲獨樹一幟,激烈又偏執,林衍彈琴則細膩溫潤,更有大師風范。
穆康當時確實是在腦中就著林衍的琴聲寫下了這段鋼琴。確切地說,自他聽過林衍彈琴那天起,無論是筆下還是腦中的所有鋼琴,都生長在林衍的琴聲里。
去你媽的李重遠,老子才不管什麼人家愿不愿意。
老子就是要這麼寫。
老子就是要他彈。
只能是他彈。
對穆康而言,作曲是一場尋覓,尋覓精神感悟和現實共鳴,既然在林衍身上可以獲得自己在尋覓的所有,自然要物盡其用,使出渾身解數抓在手里。
《困靈》將成為穆康迄今為止最成功的作品。排練到最后,所有人都已對此深信不疑。
散排練時天已經暗了,管樂走了一大半,管嘯和陸西峰抱著樂器站在門邊等人。邱黎明和李重遠在和后面的人對弓法,穆康和林衍正在指揮臺邊看譜子。
管嘯看了眼手機上剛收到不久的消息,抬頭望著不遠處的兩位“靈魂伴侶”,對陸西峰說:“小小回來了。”
陸西峰不在意地說:“哦。
”
管嘯又說:“她等下過來。”
陸西峰拇指在手機上飛速滑動:“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