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最近樂團在排理查德·施特勞斯,一個個都被折磨成了內心戲豐富的哲學家,懟爺深思熟慮一番,還是決定暫時不去火上澆油。
歐洲中部時間早上七點半,穆康收到了李重遠的問候微信。
-懟爺:歡迎來到鳥不拉屎的國度,有空再約,回見。
-穆康:回見。
他慢吞吞地收拾好自己,輕手輕腳走去廚房覓食。林衍已經起床了,正把牛奶放進微波爐,看到穆康下來,立刻轉身去拿杯子:“早上好,喝牛奶嗎?”
穆康:“有什麼吃的?”
林衍環顧廚房:“水果、牛奶,雞蛋,培根,吐司。”
穆康想了想,把林衍擠到外面,說:“你烤土司,剩下的我來,有洋蔥和西紅柿嗎?”
林衍拿出洋蔥和西紅柿遞給穆康,震驚地看著它們被刷刷兩下飛速切成了丁。
穆康開火熱鍋倒油,先把培根煎熱,把洋蔥西紅柿撒上鹽和胡椒炒香,乘出備用;又把雞蛋打散倒入鍋中,利落翻面煎了30秒;最后倒入炒好的洋蔥西紅柿培根,鍋鏟兩三下卷起雞蛋,出鍋了一個身姿完美的蛋卷。
整個流程一氣呵成,頗有大廚風范。
林衍:“……”
穆孔雀在林衍面前少說也風騷地開了上百次屏了,還沒有哪一次能比得上這次讓林衍目瞪口呆。
兩分鐘后第二個蛋餅也出鍋了,穆康淡定地把蛋餅放上餐桌,轉頭問呆若木雞的林衍:“土司呢?”
林衍虛弱地問:“……你會做飯啊?”
穆康:“會啊,不過跟我媽比還是差了一點兒。”
水果、土司、牛奶,配上穆孔雀“開屏而出”的培根西紅柿蛋餅,早餐豐盛得有了酒店自助餐的韻味。
“得買點日用品。”穆康邊吃邊說,“去哪兒買?”
林衍還在小心翼翼地叉蛋餅,生怕把蛋和菜弄散了,頭都沒抬:“一會兒開車去L市買。”
穆康兩三口就把蛋餅吃完了,拿了片抹了巧克力醬的土司,津津有味地端詳林三歲笨拙的進食姿態:“我早就想問了……你是不是不太會用叉子?”
林衍悶聲承認道:“是。”
他費了半天勁終于把蛋餅完美解決了,清楚意識到這蛋餅做得真是好吃啊,穆康的廚藝約莫真的只比穆太太差“一點”而已。
兩人十點半出門,開車去L市買東西。車程不長,聽不完一張錄音,車里便沒放音樂,只開了一點窗。陽光歡快地穿過擋風玻璃舔上兩人的臉,穆康湊近窗戶縫,深吸了一口被雪山、湖水和青草洗練過的冰冷空氣。
汽車停在路口等紅燈時,兩只野鴿好像坐著陽光鋪就的滑滑梯似的,撲通一下落到雨刮器上,當著兩人的面親起了嘴。
穆康:“阿衍,快看!它們在干什麼?”
林衍視線在交通燈和鴿子間徘徊,不確定地說:“在……喂東西吃吧?”
穆康真心實意地說:“真招人喜歡。”
林衍實在不明白灰頭土臉的鴿子有哪里招人喜歡了,只好附和地“嗯”了一聲。
十幾分鐘車程,沸點領班口中的“冷漠臉帥哥”跟個鄉巴佬似的大驚小怪了一路,直到下車才被迎面而來的寒意截住了勁頭。他換了件毛衣,奈何是件重視裝逼勝過保暖的春款,這會兒站在風里依舊覺得冷:“要買點衣服,這兒比我想象的冷。”
林衍帶著穆康走進商場:“嗯,萬一要上山的話,你帶的衣服不夠。
”
“我也是這麼想的。”穆康打了個響指,“還要買菜,廚房里都沒什麼吃的,平常不做飯嗎?”
明明前晚還給穆人渣煎了牛排的林衍干巴巴地說:“不做。”
“哈哈哈,沒事沒事,我平常也不做。”穆康說。
“看手法不像是不做的樣子。”林衍說。
“真的不做,我都一個人住,做什麼飯。”穆康大言不慚地說,“廚藝是遺傳的。”
林衍愣了,心想:一個人住?管小小呢?
他有點好奇,又覺得沒什麼好問的。林衍成長于傳統華人家庭,以“古之君子”為榜樣,中文字認得不多,“其責己也重以周,其待人也輕以約”的訓誡倒是貫徹得很牢固。林衍自己雖然潔身自好,對朋友的私生活卻一概秉持著不問、不議論、不關心的準則。
再說,穆康一個鋼筋直男,感情狀態和林衍八竿子打不著,萬一問出個“我們就要結婚了正打算買房子”之類的糟心答案不是找虐嗎。
“想買什麼菜?”林衍沒有再琢磨“一個人住”的問題,“中式調料要買嗎?得去華人超市。”
穆康:“買吧,中午在市里吃,晚上我做飯?”
林衍想起早上那個只能算是牛刀小試的蛋餅,期待地說:“太好了。”
“如果能讓林三歲滿意的話。”穆康輕描淡寫地說,“我可以天天做。”
跟誰都不是好友的只撩不約人渣已上線。林衍的心跳仿佛慢了一拍,移開目光道:“……謝謝。”
穆康打趣地說:“照顧三歲小朋友,應該的。”
兩人花了一個多小時買日用品,把大包小包都扔回車里,隨便找了家廣場邊的咖啡店,點了兩份Pizza和沙拉。
廣場臨湖一側傳來吉他聲和游客的笑聲,讓空氣彌漫出香甜芬芳的滋味。
穆康評頭論足道:“吉他彈得不錯,音樂也好,這是什麼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