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大家。”夏樹對落湯雞三四五六七八九號說,“休息吧。”
心力交瘁的落湯雞軍團終于駐扎落營,眾人累得倒地不起。穆康坐在女孩身邊,對夏樹說:“她怎麼一直沒什麼反應?”
夏樹茫然道:“不知道。”
穆康:“你不是要當爸爸的人了嗎?”
“什麼??”夏樹嚇得渾身一機靈,怒吼道,“小小說的?我怎麼不知道?”
穆康平靜地看著夏樹:“直男總有當爸爸的那一天。”
夏樹:“……”
穆康搖搖頭:“思想覺悟不夠深啊夏導演。”
夏樹被穆康逗得滿頭大汗,驚魂未定地說:“你他媽也是個直男。”
“我已經不直了。”穆康聳聳肩,“另一半是Evan Lin。”
夏樹冷笑道:“是嗎,Evan同意了嗎?”
“有關系嗎?”穆康滿不在乎地說,“他不愿意我就霸王硬上鉤。”
“你確定能推倒Evan?”夏樹說,“他看上去不比你弱。”
穆康毫無廉恥地說:“干嘛非得推倒,我自己躺倒不行嗎?”
夏樹瞠目結舌:“你……”
穆康:“怎麼?”
夏樹:“……沒什麼。”
操。夏導演毛骨悚然地想:我好像無意間知道了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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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
柴六:柴可夫斯基b小調第6號交響曲“悲愴”(Pyotr Ilyich Tchaikovsky - The Symphony No. 6 in B minor, Pathétique, Op. 74),俄國作曲家彼得·伊里奇·柴可夫斯基最后一部完稿的交響曲,寫于1893年2月至8月之間,同年10月28號在圣彼得堡首演,首演九天后老柴就去世了。
最近幾章的BGM都是柴六,最愛的是切利比達克和慕尼黑愛樂的現場版本,可惜網易云里沒有,歌單里放了和之前柴五一樣的穆拉文斯基的版本。
52.
黑發女孩和中年女子接過了照顧蘇希爾的工作,女孩四點多時醒來了一次,看起來狀態還算不錯。落湯雞軍團拯救公主的任務圓滿完成,全員各自歸位,該睡覺的繼續睡覺,該想人的繼續想人。
這一晚穆康手頭沒煙,過得相當難熬。
少了尼古丁的麻痹,他對林衍的思念像忽然加了功放似的,回憶、味道、觸感等等一切相關細節被放大了無數倍。相思病發病的滋味燒心撓肺,到雨停的時候,穆康覺得整個胸腔都開始疼了。
早晨七點,天空云霧消散,依稀透出晨光的藍,預示著新的一天是個好天氣。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居民們張羅著各回各家各修各屋,穆康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對劇組成員說:“有煙嗎?”
落湯雞不知道幾號摸了半天口袋,摸出了一包被雨水浸透的中南海。
一小時后,暌違多日的太陽漸漸在東方露出臉孔,穆康、夏樹和落湯雞不知道幾號三位資深煙民尋了個向陽處,苦逼地蹲在地上曬中南海和手機。
穆康:“要他媽曬多久,我快死了。”
夏樹掛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不知道,沒曬過。”
落湯雞不知道幾號:“好像曬干了也會變味兒。”
穆康:“操,非得說出來嗎?”
“之前不是說減量了嗎?”夏樹說,“完全沒減啊。”
穆康:“他或者煙二選一。”
“什麼意思?”夏樹遲疑地問,“Evan在你就不用抽煙了?”
穆康:“準確地說應該是……有他沒煙我可以活得很健康,有煙沒他的話只能茍活一段時間吧。”
他雙目無神地看著不遠處一艘緩緩飄來的小船:“這會兒也快到極限了,再見不到人估計你得準備替我收尸了。”
“我之前居然沒發現。”夏樹嘖嘖感嘆道,“你說話也夠惡心的啊。”
小船越漂越近,近到穆康都能看到船上的棕色皮膚小哥了。
小哥頭發蓬亂,穿著一身西裝,像個誤闖禁地的外來者,嘴里不停高喊著“蘇希爾”。
黑發女孩的聲音從曬煙群眾身后傳來:“路易斯!這里!”
路易斯跳進水里,一臉焦急地跑上避難處,蘇希爾仍坐在那個慘不忍睹的地鋪上,看起來精神不錯。兄妹倆洪水中相見、朝陽下相擁,當眾嚎啕大哭,場面感天動地,真是個難得的好素材。
落湯雞不知道幾號偷偷對夏樹說:“夏導?”
夏樹心領神會地站了起來:“走。”
蹲地曬煙群眾只剩下穆康一人。從人群角度望去,男人的背影寂寞凄涼,若放在夏樹的鏡頭里,配樂的確如才子所言,當仁不讓的必須是柴六。
成為全場焦點的兄妹二人抱在一起哭了五分鐘,情緒漸漸平復。路易斯擦著眼淚對妹妹說:“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黑發女孩在一旁說:“蘇希爾生病了。”
路易斯一怔,擔憂地看著蘇希爾:“怎麼回事?”
“我很好,別擔心。”蘇希爾說,“這次去哪了?”
路易斯摸了摸蘇希爾的臉:“去新加坡了。”
“總部嗎?”蘇希爾眼睛一亮,拉著哥哥的袖子站了起來,急切地問,“知道Evan什麼時候過來嗎?”
路易斯搖搖頭:“我不知道,林先生最近好像在M市。”
Evan……Lin?
一直處于半條命狀態的穆康遽然回頭。
盡管這對兄妹的談話他之前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仍不妨礙穆康一招制敵,精準捕捉到了和自己的性命息息相關的關鍵詞。
蘇希爾失望地說:“Evan好久沒來了。”
穆康猛地站了起來,高聲對蘇希爾說:“Evan?Evan Lin?”
夏樹扛著設備帶著落湯雞三四五六七八九號興沖沖地過來時,恰好撞見了穆大才子一身煞氣拷問當地小女孩的兇殘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