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沈鳴玉把狗頭拉開:“別聞了,我沒在外面有別的狗,就你一個。”
狠狠揉了揉瓦哥的頭和耳朵,天氣熱起來后,白天瓦哥也不大愿意出門,都在空調房里待著,都是早上和太陽落山后管家才會帶它出去遛,沈鳴玉回來后如果不是太累,還會跟它在院子里再玩一會,這時瓦哥叼了個球過來,搖著尾巴殷殷期待地看著沈鳴玉。
沈鳴玉衣服也不換了,直接牽著它往院子去:“走,陪你玩球。”
管家和傭人都睡了,偌大的院子里就一人一狗,都不知道到底誰玩得更盡興,沈鳴玉玩了一陣出了身汗,把瓦哥帶到身邊,在廊檐下的長椅上坐下,瓦哥蹲著伸著舌頭喘氣,沈鳴玉問它:“玩開心了沒?”
瓦哥喉嚨發出一聲呼嚕,尾巴頻繁地甩著,表示滿意。
今天月亮很圓很亮,沈鳴玉一下下摸著瓦哥的頭,說:“以后要是我有別的狗了,你會不會生氣啊?”
瓦哥不知怎麼抬眼看了看他,跟真聽懂了似的,只是眼神有點懵,沈鳴玉捏捏它的嘴巴:“先說好,不許生氣啊。”
瓦哥一聲委屈的嗷嗚都憋進了肚子里,沈鳴玉說:“其實是好事啊,以后你就有兄弟姐妹一起玩了,還不知道他那只是男孩女孩呢,沒想到他也喜歡狗,這可太好了。”
說著又想了想,有些疑惑:“我也老看他在家直播啊,怎麼從來沒看到過狗?還是他家金毛太聽話,讓它乖乖待著就待著?”摸著下巴想了想,繼續順著瓦哥背上的毛,說:“不管了,反正你以后見到人家要有禮貌,我都在他跟前夸你英俊帥氣了,可別給我丟臉。
”
瓦哥竟然把身體朝外挪了挪,頭也甩了過去,一副被傷了心的模樣,沈鳴玉擼著他的尾巴:“你看你,怎麼還小心眼了,那是你未來媽媽的孩子,你得當成自家親兄弟。”
瓦哥連尾巴都不甩了,整個狗都無精打采。
沈惟安又去了歐洲,沈鳴玉回房洗完澡,看了看時間差不多,跟大哥通了個電話,沈惟安提到上次沈鳴玉對趙韜發怒的事情,問說:“是不是太急了點?趙韜的老爸也是股東之一,這樣不給他面子,會不會太直接了點?”
“沒事的,大哥,我就是想看看這些人的反應,現在是還沒到時候,但一味保守退讓也不是辦法,只會讓事情更難,在還沒有完全掌握局面的時候,事情還是要做,有些看不順眼的人該收拾還是得收拾。”
“嗯,分寸尺度你自己把握就好。”
沈惟安的電話這頭傳來其他人的聲音,似乎女兒才剛起床,軟軟糯糯地用英文叫“daddy”,沈惟安切換成視頻畫面,畫面里出現一個還沒睡醒卷頭發的粉團子,沈惟安用中文跟她說:“Emma,還記得uncle嗎?”
粉團子捂著臉咯咯笑了一陣,在床上滾來滾去,沈鳴玉在這邊作勢很兇的樣子:“才幾天就不記得我了?虧還老拿我當大馬騎。”
小女孩這時從捂著臉的五指縫中露出兩只圓溜溜的眼睛,乖乖又大聲地叫:“Uncle!”又問:“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這話一出,沈鳴玉也好想他們,他太小就出國,父母已逝,唯一的家人就是大哥和嫂子,這會人都在國外,他哄著小外甥女:“很快,uncle做完你爸爸交待的事情就過來看你。
”
跟沈惟安又聊了聊公司的事情才掛掉電話,夜已經很深了,沈鳴玉還有些睡不著,他翻來覆去地看凌泠的朋友圈,自從對方設置了三天可見后,就見不到什麼東西了,但他還是喜歡看。
除了父母離世得太突然,沈鳴玉不覺得自己長到現在有什麼缺失,物質富足,精神上也自由,小時候父母對他管得極嚴,后來雖然不是常常在一起,但對他的愛和關懷都是足夠的,還有一個世界上最好的為他遮風擋雨的大哥,他是個幸運又幸福的人。
成長中沒有“缺憾”的部分,是以沈鳴玉也不覺得成年后自己有什麼要瘋狂“找補”的東西,有錢人家的小孩常有的紙醉金迷,放浪形骸,他早早地就都體驗過了,已經無甚興趣,反倒是父母去世后,他一個人在國外待著的時候,有了一些也想有一個自己家庭的念頭。
對23歲的他來說,這念頭來得太早了。
但卻是除了工作以外,他覺得自己唯一想要的東西了。
只是沈鳴玉知道,自己沒什麼機會能擁有一個“正常”的家庭,他喜歡同性,不會有孩子,不會有那樣一個可愛的粉團子叫自己daddy,但是這些都沒關系,大哥的孩子就是他自己的孩子,如果未來的另一半同意,他們也可以去領養。
大半夜的,沈鳴玉腦子里凈是對以后家庭生活的遐想,想象著另一個人穿著花邊圍裙在家里給他做羹湯,他從背后抱著他,懶洋洋地喚他“老婆”。
就靠著想象,一瞬間就讓他身體某個部位精神抖擻了起來。
想得太投入,以至于第二天醒的時候,他下意識就喊了聲,“老婆”,然后才意識到那一切都還只是臆想,身邊空空蕩蕩,只有瓦哥在房外刨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