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次???凌泠敏銳地捕捉到這個詞,轉過頭嘴角撇撇,有些人臉真大,他只能隨口吐槽道:“你以為你是上門女婿,還一次兩次三次地上門吃飯。”
沈鳴玉呼之欲出的一句話就在嘴邊:“誰說我……”險險打住,誰說我不是?他心里這麼想,到嘴上拐了個彎,“誰說我……要上門。”
要上門也是你上門,沈鳴玉想,到我家我保準把你當公主一樣高高供著,但是要是你實在不愿意,非要我來你們家上門,倒也不是不可以。
就后備箱放東西這麼一小會,沈鳴玉的腦子里已經跑馬燈一樣把幸福的后半生婚姻生活想了個遍。
相比凌泠的平靜,正開車的沈鳴玉真是肉眼可見的高興,偏他這趟出來還學乖了,把以往在凌泠面前的肆無忌憚都收斂了許多,即便高興得嘴角都落不下來,都還努力克制著,演出一副根本不屬于他的喜怒不形于色的假裝樣子。
凌泠看在眼里,覺得有些好笑,也不戳穿他。
從萊縣去蕪洲的公路全程靠海,濃墨重彩的火燒云就在他們眼前,一路追著光與熱馳騁,凌泠按下車窗,溫潤的海風撲面吹拂,覺得自己的心都漸漸松軟了。
沈鳴玉大概是高興過頭了,竟然在車里跟著傍晚的音樂電臺哼哼唧唧唱起了歌,凌泠有些忍受不了,這人有把難得性感的好嗓子,微微沙啞還自帶一些些低音炮,唱起歌來有種跟他的性情不相稱的性感,凌泠很不愿意把這個詞跟沈鳴玉聯系到一塊,但他一唱歌,就忍不住聯系到一塊。
“別唱了別唱了,人路過的都看我們笑呢。”
沈鳴玉嘿嘿一笑閉了嘴,說:“我這不是高興嘛。”
又有幾分不服氣:“好歹我以前讀書時候還玩過樂隊呢,唱歌不至于這麼嚇人吧。”
凌泠家不住蕪洲市區,在靠海邊的一個漁村,是那種依偎著半山層層疊疊建起來的村落,有一條公路可以直通到家里的院子門口。
一路指揮著路,車開到家門口的時候發現院子門大敞,一家人整整齊齊地都在院口站著迎接兩人,凌泠這麼些年回家從來沒有過這種陣仗,他看了眼正停車的沈鳴玉,心想果然還是你的臉面大。
凌泠有大半年沒回家了,爸媽和小弟都還是老樣子,精氣神看著都好,只是這趟回來,父母和小弟都有些顧不上他,注意力全被沈鳴玉拉了過去。
凌泠都不知道沈鳴玉原來這麼會講話,自來熟地叔叔阿姨弟弟地叫個不停,又把后備箱的東西大把大把地往家里搬,弄得凌泠爸爸和弟弟一起上陣,真跟搬貨差不多。
弄了這一通,凌泠一家人倒有些不好意思,直說:“哎呀小沈啊,凌泠也沒早點跟我們說你要來,阿姨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都是些家常菜,你別介意啊。”
沈鳴玉哪會介意這個,說:“凌泠喜歡吃的我都喜歡,我不挑。”
“那好那好,那咱們過來坐下吧,菜都已經好了。”
飯桌就支在院子里,院子有一圈石頭砌起來的半人高的墻,上面擺著一只只竹筐,晾曬著一些咸鮮的海貨,遠處的視線毫無遮擋,能一直看到在藍色夜幕中,平靜的海港里停泊著一排排的漁船。
沈鳴玉站著看了會,身后是暖暖的燈火,身前是寧靜的海港,旁邊就站著他最心愛的人,他覺得自己也像小船靠岸一樣,找到了他的港灣。
他發自真心地跟凌泠說:“你家真好。”
凌泠心中有些微動,有些柔軟,心中雖然忍不住暗自吐槽這家伙太會蠱惑人心,嘴上不自覺就說:“那你常來。”
沈鳴玉笑了笑,黑茸茸的眼睛望著他,凌泠看著恍然有種深情的錯覺,沈鳴玉點頭說:“我會的。”
飯菜已經上桌,一家人圍著圓桌坐好,桌上滿滿當當都是當季最新鮮的海鮮,大只的螃蟹,肥美的蝦姑,清蒸連鹽都不用放的海魚,炒得脆脆的海腸,曬干的蝦肉干炒蠶豆,白嫩嫩的魚丸湯……還有一碟凌泠媽媽親手做的蝦醬,凌泠笑著問:“老爸,這不會都是你白天剛捕上來的吧?”
老爸常年被海風吹拂的臉笑起來溝壑縱深,卻格外爽朗,抿了一小口白酒說:“當然,咱們撈什麼就吃什麼,有那麼一條船在,還能吃不著最新鮮的?”
“哇哦,叔叔好厲害,原來你們家還有船啊!”沈鳴玉碰碰凌泠胳膊:“都沒聽你說過。”
“這有什麼好說的,家家戶戶都有。”凌泠說。
“你們要是白天來,還可以跟我爸一起出海。”凌泠的弟弟凌楓說。
沈鳴玉一聽就兩眼放光,戳著凌泠:“那咱們明天白天……”
凌泠沒好氣地推開他:“工作啊小沈總,您是來度假的嗎?”
“那工作結束就來!”
凌泠沒接這話,倒是自家老爸跟老媽已經點了頭:“那就來!凌泠以前最喜歡在船上幫忙干活了。”
沈鳴玉又戳凌泠,滿臉掩飾不住的雀躍。
沈鳴玉要陪凌泠爸爸喝酒,凌泠皺眉:“一會還要開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