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今天的晚餐一看就很照顧凌泠這個海邊人的口味,都很清淡,而且看著食材都新鮮又高級,沈惟安捏著一只肥碩的大蝦,望著對面的岳嘉明說:“蹭吃蹭喝的人還吃得這麼好,這麼下去會不會把你吃破產?”
嗯?凌泠手中的筷子一頓,在說自己?
岳嘉明笑了,看了眼凌泠,對沈惟安說:“你看你這話,都把小凌嚇住了。”
沈惟安這才反應過來,自嘲地解釋說:“是這樣的,我跟小玉的賬戶都被凍結了,要等賠償清算過后才解封,這段時間我算是身無分文,一直都吃白食靠人養著。”
噢,原來是這樣,凌泠看著岳嘉明,怎麼覺得他挺享受“養人”的狀態呢。
岳嘉明甚至嘴角的笑一直都沒落下來,雖然聲音還是淡淡的:“怎麼會,我的錢不算多,但是就算養你一輩子,也還是養得起的。”
凌泠一口湯嗆了下,連連咳嗽。
他都臉紅了,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覺得,臥槽,岳哥這話,怎麼聽怎麼像表白呢?
為什麼?為什麼啊??為什麼這兩個哥之間會是這種氣氛?!
我的存在是不是有些多余???
那頭沈惟安卻哈哈一笑,像是對其余兩人都能感受到的,某些微妙的氛圍毫無知覺,說:“看來這些年你果然賺了不少錢,不知道掏空了多少資本家的家底,難怪資本市場上一說起你就個個聞風喪膽的。”
然后,他把手中的大蝦剝了殼,遞給對面,岳嘉明很自然地接了過來,像是兩人間這樣的事情發生過無數次,彼此都熟稔自然,他吃完蝦才不緊不慢地說:“賺錢是容易的事,難的是其他。
”
“哦?是什麼?”沈惟安問。
岳嘉明眉間微微蹙了蹙,又很快展開,淡淡地笑了笑,說:“大概是兩情相悅吧。”
說完這句話,凌泠覺得屋子空氣瞬間就靜止了,他心跳得有些厲害,不是為自己,是為眼前的人,他覺得,應該不是自己過敏,也不是錯覺,他應該堪破了某個驚天大秘密。
而且眼前的某一位似乎并不怕被其他人堪破,他心中的坦蕩,來自于他有心,卻并不會在行為上真的去做些什麼。
無欲無求,自然坦蕩。
沈惟安看著岳嘉明:“喂,從小到大,追你的人可比追我的多,要不是你那麼挑……”
岳嘉明擺擺手,突然溫和地說了句詩:“沉舟側畔千帆過,千帆過盡皆不是。”
沈惟安突然沉默了,過了會說:“你說,真的有命中注定的愛人這回事嗎?”他皺眉:“跟梅在一起的時候我曾以為是的,可是現在看來,卻也不盡然。”
又嘆了口氣:“婚姻是消耗品,而愛是一瞬間的光。”
“有的。”岳嘉明淡淡地說:“許多消耗來源于人的貪欲,但如果只是喜歡,不求其他,這樣就不會被消耗。”
凌泠在邊上,只想默默地快點把飯吃完,然后默默地隱形消失。
他不知道沈鳴玉這些年,是怎麼跟這兩個哥相處的,反正他只是這麼一頓飯,就已經如坐針氈了,誰想當那個多余的人啊,尤其還是一段其中一方根本不知道的虐戀,凌泠想跑,想跳,想插翅遁逃。
第54章 瓦董和瓦總
聽到凌泠主動提出去泰國出差,靳如嗔喜出望外。
凌泠現在看這位師哥兼老板,心態也比較復雜,他以為師哥是靠才華征服了東南亞市場,沒想到還是靠臉,也許臉和身體是主攻,才華只是輔助。
果然這是個看臉的世界,凌泠摸摸自己這張從小到大花式被夸的帥臉,想起沈鳴玉也老是動不動用各種肉麻的成語贊他美貌,心里難免有些疑惑,莫非沈鳴玉對自己的喜歡,也不過是皮肉之喜?
那自己對他呢,凌泠想,沈鳴玉固然也是個大帥批,但是自己絕不會這麼膚淺,想起第一次在會議室見到那人近在咫尺的好身材,那兩座翹起的臀和瘦腰長腿,還狠狠嫌棄了一番。
若是喜歡沈鳴玉,凌泠想了半天,覺得自己喜歡的是這人的憨、傻、還有那股子打不散趕不走揮不去的執拗和倔強。
完了,凌泠想,完他娘的了,我喜歡上了這人的缺點。
他還記得自己的那套還沒實踐過的愛情理論,愛上一個人的優點,愛與優點都會歸于平淡,而愛上一個人的缺點,這輩子都會淪陷。
直到上了去泰國的飛機,凌泠這股糾結勁兒還沒緩過來。
他不知道自己作為一個社畜乙方,怎麼就慢慢慢慢地沉淪在了一直在花式“虐”他的甲方陷阱里。
這絕壁是工作以來做得最失敗的一個項目,錢賺到了,人和身體和心卻都賠了個干凈。
現在還要奔赴千里去異國搞公關解救他,凌泠嘆口氣,覺得自己真是上頭了。
靳如嗔訂的是頭等艙,這還是凌泠頭回坐頭等艙,默默在心里祈禱此行一切順利。
飛到曼谷的航程并不算長,沒有時差也不需要在飛機上補眠,凌泠便跟靳如嗔聊天,想多了解一點緹朵集團大老板的事情。
他問:“最近做的椰子雞尾酒的全案設計那邊是不是還沒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