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的時候,白皙的皮膚自然泛紅,席亭舟以為那顆紅痣會就此隱沒,然而那一點紅卻愈發紅得刺眼,紅得攝人心魄,紅得愛-欲洶涌。
席亭舟喉嚨發緊,慌亂收斂視線,眼底盡是倉皇,他第一次在清醒的時候產生荒唐不受控制的欲-念。
“不行,我得上班。”方星泉反應過來,啞著嗓子拒絕。
“你不需要工作。”席亭舟皺了皺眉,拿起手機給方星泉轉了一筆錢。
淚眼朦朧中,方星泉一時沒數清究竟有多少個零。
這就是嫁入豪門的快樂嗎?
作者有話說:
方星泉:純情處男真好騙【狗頭.jpg】
第8章
方星泉最終還是拒絕席亭舟的好意,雖然他是個俗人,對著這麼大筆錢瘋狂心動,但他謹記自己找席亭舟是為報恩,而非尋仇,哪可能收對方的錢。
席亭舟眉心擰起,他向來說一不二,被方星泉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心頭實在惱火,可瞧見少年潮濕的眼眸,刻薄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隨你。”
方星泉臉上淚痕未干,眼眸似水洗過,唇角上揚,“謝謝您,席先生。”
少年的笑容干凈純粹,驅散席亭舟胸口的煩躁,之前那絲澀意仿佛余震,再度席卷。
即便鐵石心腸如他,也會對方星泉心生惻隱。
記憶中的方星泉經常身穿量身定做的小禮服,像個優雅的小王子,被父母領著到處炫耀,小小年紀行為舉止如大人般成熟穩重,實際上,稚嫩的小手藏在身后死死攥緊,控制不住顫抖。
當時,席亭舟只覺小外甥有幾分可憐,被好面子的姐姐姐夫當做工具。
此時,席亭舟像是遇見饑寒交迫的小貓崽,不僅覺得小家伙可憐,更生出一種想把他撿回家的沖動。
這種情緒來得過于突然且莫名其妙,席亭舟不禁懷疑,莫非因為自己和方星泉有了肌膚之親?所以方星泉才會變得特別。
“不必叫得那麼生疏。”席亭舟開口。
方星泉眨了眨眼睛,試探性喚道:“席……叔叔?”
他忐忑不安地觀察席亭舟的反應,席亭舟瞥他一眼,點頭應下:“嗯。”
方星泉眉眼彎彎,脆生生喊道:“席叔叔。”
這一聲,無端叫人心弦顫動,少年琥珀色的眼睛與燦爛的笑容也不知哪一個更耀眼,總歸都令目眩神迷。
——
咖啡廳借了傘給方星泉,他站在凝結水汽的玻璃窗外朝席亭舟揮手告別,輕快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雨幕中。
“方先生真是樂觀向上。”祝理感嘆道。
席亭舟抬眼看他,未作評價,“你去……算了,我自己去。”
“你查一下附近的手機專賣店。”
思索幾秒,席亭舟自言自語:“上大學需要用電腦。”
祝理「噗嗤」笑出聲,“老板,您現在特像準備送孩子上學的老父親。”
席亭舟撩開眼皮,目光兇得殺人。
祝理面露八卦靠近他,“誒,你向老林打聽那方面頻率,該不會為了方先生吧?”
席亭舟臉色霎時陰沉,“他和你講了?”
“拜托,你可是我們全村唯一的寡王,大家當然重點關心你呀。”祝理喝了口咖啡,險些吐出來,沖店員抱怨道:“小圓,你又忘記加糖了。”
“抱歉祝先生,老板叮囑我不用加。”臉上長著雀斑,扎著馬尾辮的女孩兒老實說。
祝理忍住滿嘴臟話,告誡自己對面是他衣食父母。
“到底是方先生厲害,居然能治好你的性-冷淡。”
話音剛落,祝理驟然感覺脖子發涼,見好就收,討好道:“老板你看,方先生認真畫畫的樣子比明星還好看。”
祝理將手機遞到席亭舟面前,未經修飾的照片,隨手一拍皆成畫報,少年神情專注,自帶氛圍感,配上窗外模糊的雨珠,宛如精心設計的期刊封面。
往后滑動,有一張方星泉垂眸的照片,鴉羽般的眼睫半闔,投下一小片陰影,鼻梁上一顆小小的紅痣與之交相輝映,形成白凈面龐上最為濃郁的色彩,叫人無法移開視線。
“發給我。”席亭舟話音簡潔。
祝理憋住笑意,“那獎金……”
席亭舟斜睨他,眼瞳黑沉,語調毫無起伏:“不扣了。”
“謝謝老板,立馬發給您。”祝理心頭樂開花,果然被他逮到把柄了。
——
方聰臥病在床,周慧萍夫妻沒工夫和時間折騰方星泉,他們本打算叫方星泉每天送飯去醫院,但方星泉以工作為由拒絕了,兩人舍不得「金域」這艘大船,只能捏著鼻子忍下。
方聰鬧得厲害,方輝不會做飯,又愛偷懶,照顧方聰的活兒基本落到周慧萍頭上,周慧萍邊罵人,邊干活,一個頭兩個大,恨不得把方星泉抓回來替她,方輝被周慧萍念叨得頭疼,尋了個機會溜出醫院,找工友打牌。
“不去不去。”工友擺手,行色匆匆準備離開。
方輝納悶兒,抓住工友手臂,“老雷你平常提起打牌,比兔子跑得還快,今天咋回事?”
老雷咧嘴笑起來,偷偷觀察四周,小聲告訴方輝,“之前剪頭的店換人了。”
方輝回想幾秒,感慨道:“那家剪得還行,漲了兩塊錢后我就不愛去了。
”
“誒!誰和你說那個。”老雷恨鐵不成鋼地抽出手臂,笑得意味深長,“現在換成發廊了,里面小妹兒技術特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