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亭舟沒預料到他的突然靠近,也沒預料到自己竟不抗拒方星泉的越界,他們之間的安全距離仿佛突然消失,一絲曖昧的情愫于夜色中悄然發芽。
燈光溫暖,席亭舟依靠著長桌,鼻間除去咖啡的氣味,便是少年身上甜膩的奶香,兩人之間不過一指的距離,但凡其中一方稍稍動彈便能貼到一起。
方星泉似乎沒察覺到兩人過近的距離,抬眸注視席亭舟,琥珀色的眼睛明亮干凈,像寶石,像星星,像一切閃閃發光的東西。
“席叔叔,我可以嘗一口嗎?”
沒有人忍心拒絕如此可愛的請求。
席亭舟不動聲色地打量對方,視線由他的眉眼逡巡到鼻梁,再是紅潤的唇,唇珠上殘留一點奶漬,暴-露少年的孩子氣。
見席亭舟不回答,方星泉腦子倏然清醒,對一個老潔癖提這種要求,簡直找死,他正要朝后撤退,和席亭舟道歉,唇上忽然傳來涼意。
略微粗糲的觸感,帶著點壓迫力,他單知道高溫燙人,頭一遭曉得低溫同樣灼人。
眨眼便完成的動作,帶來的余震卻久不停歇。方星泉瞳孔顫動,睫毛撲閃,大腦卡頓。
剛剛發生了什麼?
席亭舟,用大拇指擦了他的嘴唇?
方星泉表面呆若木雞,心中山呼海嘯,地動山搖。
席亭舟抽出一張酒精棉片,慢條斯理擦手,“唇上有奶漬,嘴巴都擦不干凈,還狡辯。”
白皙的面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方星泉連連后退。
席亭舟果然還是那個斷情絕愛的席亭舟!
沉浸于社死尷尬中的方星泉未能察覺,看似氣定神閑的席亭舟,實際上悄悄紅了耳根。
席亭舟給方星泉安排的房間在二樓,他住三樓。
躺進柔軟舒適的被窩里,方星泉仍未弄清席亭舟帶他來做什麼,房間里開著空調,溫度適宜,床單被套散發淡淡的清香,一切那樣愜意,完全是他夢想中的臥室。
拉高被子,方星泉以為自己會很快入睡,現實卻是他失眠了。
“這就是山豬不會吃細糠嗎?”方星泉仰望天花板,重重嘆息。
逼仄漏風的陽臺他睡得著,悶熱惡臭的棚屋他睡得著,換成他夢寐以求的大床房他竟然失眠了!
翻來覆去直到天將蒙蒙亮,方星泉才進入夢鄉。
以至于第二天,談完生意回來收拾行李的席亭舟盯著緊閉的房門,陷入沉思。
“現在的孩子都這麼能睡嗎?”
“啊?”祝理茫然,二樓的客臥門打開,一道清瘦的身影走出來。
他的眼睛嘴巴同步張大,不可置信地看看方星泉又看看席亭舟,“臥槽!你速度太快了吧!這就騙回家了?!”
“席叔叔早,祝先生早。”方星泉依舊穿著昨天席亭舟借他的睡衣,由于是席亭舟的衣服,尺碼偏大,松松垮垮掛在他身上,莫名有種偷穿男朋友衣服既視感。
祝理再次瞪大眼睛,豎起大拇指,“會玩。”
席亭舟抬手看看表,“快十二點了。”
方星泉遽然挺直背脊,又記起他今天上晚班,松了口氣。
“換身衣服,出去吃飯。”席亭舟說。
方星泉昨天連夜把自己的衣服洗了,不知道干沒干。
他前腳套上皺巴巴的T恤,后腳次臥門被敲響,“進來。”
席亭舟嫌棄地打量他的衣服,“別讓我再看見它們。”
方星泉手忙腳亂接住撲面飛來的衣物。
換好衣服下樓,祝理吃著水果轉頭發現方星泉,眼中閃過驚艷,夸贊道:“人靠衣裝馬靠鞍,方先生出去怕要迷倒一片。”
方星泉禮貌微笑,“謝謝。”
他落落大方,從容淡定的態度叫祝理頗為意外。
方星泉笑吟吟地上前和席亭舟道謝,“席叔叔,謝謝您送我衣服,我很喜歡。”
踮了踮腳,湊到席亭舟耳邊說:“如果內-褲不是小狗圖案就更好了。”
席亭舟仿佛被人咬了耳朵,倏地往旁邊閃避,耳尖紅得滴血。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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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方星泉長期營養不良,腰身遠比普通男性纖細,即使成人款最小碼,他穿上估計也會往下掉,銷售人員建議席亭舟拿學生款,席亭舟未作他想,直接一并打包付賬。
席亭舟緩了緩神故作鎮定地說:“不喜歡重新再買。”
方星泉揚了揚唇角,“雖然有點幼稚,但席叔叔買給我的,我都很喜歡。”
席亭舟垂眸睨他一眼,小孩兒嘴真甜,也不知跟誰學的。
午飯選在一家私房菜館,方星泉跟在后面聽他們談話,席亭舟似乎時常光顧,此處常年為他保留專屬包間,方便他隨時來。
老板娘身穿旗袍,婀娜多姿,端莊優雅,約莫同席亭舟年紀相仿,見到席亭舟臉上綻開笑容,“席先生里面請。”
她親自上手,忙里忙外,斟茶的動作行云流水,充滿觀賞性。
她率先為席亭舟送上一杯茶,又遞給祝理,再是方星泉,抬眼打量方星泉時怔了怔,立馬收斂目光,含笑詢問:“這位小朋友是席先生家小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