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席亭舟太知道自己發小多能折騰,多不靠譜,小時候闖禍,沒少拉他墊背,幸虧賀家父母非常清楚自家小崽子是個熊孩子,根本不相信安安靜靜的席亭舟會闖禍,事情往往以賀酒被男女混合雙打滿院子亂竄告終。
賀酒經常說風就是雨,最見不慣席亭舟獨自悶在屋子里,幼稚園開始便三五不時拽他出門社交玩樂,可以說席亭舟的娛樂生活基本來源于賀酒,賀酒性格開朗外向,無論走到哪兒都能輕松呼朋喚友,人緣極為廣闊。
畢業后,賀酒沒繼承家業,自己開了家娛樂公司,混得風生水起,如今正當紅的好幾個藝人皆出自他公司,原本最反對工作內卷的人,迫不得已加班,陷入繁忙的工作中,饒是如此,他仍未放棄拉席亭舟出門,因為他愛組局,不知何時開始多了個「賀組局」的諢名。
“亭舟,今天下班這麼早?”林辰拿著文件來找席亭舟,見他一副要走的架勢,頗為意外。
席亭舟系上西裝扣子,接過文件,雙眼宛如掃描儀一般迅速瀏覽內容,拿起一支鋼筆,筆走龍蛇簽字,“嗯。”
等紙頁上的墨跡干透,林辰拿起桌面上文件,瞧了他好幾眼笑著打趣:“該不會佳人有約吧?”
“是賀酒。”席亭舟淡定否認林辰的猜想。
林辰聳聳肩,扯了扯嘴角,語帶嫌棄:“怎麼又是小賀,哪天才能讓我從你口中聽到別的名字?你倆今年二十八,年紀也不小了,不去和佳人約會,成天湊一塊做什麼?”
他狐疑地盯著席亭舟看了看,腦中靈光一閃,倏然睜大眼睛,脫口而出:“你倆該不會在談吧?”
緩了口氣,順勢安慰道:“你放心,姑父看著小賀長大,你們倆知根知底,姑父應該不會反對你們的事。”
席亭舟:“……”
“你想太多。”席亭舟有點佩服表哥林辰的想象力,居然能把他和賀酒湊到一塊兒。
林辰見他的反應,忍俊不禁,不再繼續逗人,“開個玩笑,知道你有人了,聽說藏得挺嚴實,姑父都查不出,看來真開竅了,這麼怕姑父針對他。”
席亭舟面不改色,不咸不淡解釋:“他年紀小,不宜聲張。”
林辰同他并肩朝外走,挑了挑眉,問:“你老牛吃嫩草啊?”
席亭舟腳步停頓一瞬,默算自己和方星泉的年齡差,二十八和十八,相差十歲,確實存在老牛吃嫩草的嫌疑。
沒聽到回答,林辰轉頭瞧了瞧席亭舟,對方不茍言笑的俊臉,好似覆了層冰霜,周遭空氣凝滯。
安靜片刻,林辰陡然反應過來,捧腹大笑,“不會吧,亭舟你真老牛吃嫩草啊?”
“你以前跟個石頭似的不開竅,現在一開竅就玩這麼大,你沒強迫人家吧?年紀究竟多小?在校大學生?”
席亭舟陰沉著臉,烏云罩頂,邁步進入電梯,對林辰的喋喋不休充耳不聞。
不必席亭舟張嘴回答,林辰好歹和他一同長大,自認還算了解對方,基本從他臉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一路眼神揶揄地憋笑。
席亭舟前往地下停車場,林辰還得繼續在公司工作,很快便分道揚鑣,出電梯前林辰朝人揮揮手,聲音里笑意不減:“期待周六見到表弟妹,替我向小賀問好。”
同賀酒相約出門,十有八-九得喝酒,而且必定不會是小酌一杯,很大幾率酩酊大醉。
席亭舟特意叫祝理開車送他過去,走進地下停車場,祝理已經在車里等他好半天,見到他立即抱怨道:“老板,我的時間同樣值錢,究竟哪位帥哥美女絆住了您的腳?”
祝理戳了戳手表,一臉陰陽怪氣,席亭舟系好安全帶,雙手交疊放在腿上,坐得挺直,出口的話簡潔有力,“給你加一筆獎金。”
“謝謝老板,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等多久都可以!”祝理秒變嘴臉。
前段時間,席亭舟調查自己險遭「仙人跳」的事情,通過楊琳琳最后查到「念遠」一位姓劉的高層,席亭舟一直著手處理此事,并借此敲打那些心思活絡的人,他當然清楚「念遠」有部分臭魚爛蝦,水至清則無魚,席亭舟需要的是制衡,所以即便知道姓劉的僅僅是幕后主使推出的擋箭牌,他也沒再繼續查下去。
果然如他所料,劉姓高層出事后,之前趾高氣揚的高層們,紛紛夾起尾巴做人,總算讓席亭舟清靜了許多,這才有時間答應和賀酒見面。
祝理從后視鏡里偷瞟席亭舟,問:“老板,您不和方先生說一聲嗎?”
席亭舟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向來沒有和人報備行程的習慣,方星泉清楚他工作忙,鮮少打電話詢問他回不回去,只是在家做好夜宵默默等他。
腦中閃過方星泉坐在餐桌對面,陪他吃東西的畫面,每當他抬眼望過去,總能得到少年燦爛的笑容,想到對方現在正乖乖等自己回家,席亭舟忽然涌起一股放賀酒鴿子的沖動。
他母親去世得早,不太清楚正常夫妻之間如何相處,外界皆知他父母感情深篤,父親一手創建的公司以他們二人的名字命名,母親去世后,父親未再娶,身邊干干凈凈,連個紅顏知己也沒有,每年母親忌日,父親心情會格外低落,前往別院住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