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妝艷抹的青年聞言不慌不忙,趾高氣揚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經理連忙叫人帶走青年,青年拳打腳踢,掙扎厲害,嘴里不干不凈,“你死定了!我不會放過你們的!被本少爺看上是你們的福氣,給臉不要臉!”
方星泉置若罔聞,推了推悶頭大睡的賀酒,他小時候見過幾次賀酒,賀酒作為席亭舟發小,性格與席亭舟南轅北轍,像有多動癥。
邀請席叔叔出來喝酒,不做好后續保障,差點害席叔叔被占便宜。
方星泉注視賀酒英俊的面龐磨磨牙齒,眸光微動,叫經理拿了幾瓶酒過來。
前世他做過各種各樣的兼職,學過一段時間調酒,晃了晃酒瓶里泛黃且冒著氣泡的液體,方星泉唇角揚起惡劣的笑。
十分鐘后,方星泉攙扶起席亭舟往外走,經理諂媚上前送人。
“不用,賀少睡著了,別讓人打擾他。”方星泉叮囑。
經理點頭如搗蒜,“是,好的!”
送他們去大門口的路上,經理向方星泉道歉,說明青年的身份,“那位是楊家小少爺,楊老爺子的老來子,寵得厲害。”
方星泉聞言半瞇起眼睛,“‘御陽'集團?”
“是的。”經理搓搓手,希望方星泉看在楊老爺子面上大事化小小事化無,鬧大了他們會所難做。
哪料方星泉聽了對方的來頭,直接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經理聽得眼皮直跳。
“席先生在包廂丟了一枚價值千萬的手表,大概率是楊少爺偷的,我報了警,接下來汪經理知道該怎麼處理吧?”少年唇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眼底一片清明,明澈透亮,宛如一望無垠的冰原。
已過而立之年的汪經理倏然感到不寒而栗,后背爬滿白毛汗,唯唯諾諾點頭,“知道,知道。”
方星泉攙扶席亭舟走出大門,夜風拂面,帶來絲絲涼意,他拉了拉席亭舟的外套,將人裹緊,英氣的眉眼驀然一凝,敏銳抬頭,周圍一輛輛豪車隱沒在黑夜中,無事發生。
收斂心神,方星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席亭舟弄回車上,再開回住處,甩了甩酸痛的手臂,第一次切身體會到自己的瘦弱,他確實應該好好吃飯,多長點肉,鍛煉身體,爭取下次抱起席亭舟輕松上樓不喘氣。
兩人堵在玄關口,方星泉緩了緩神脫掉席亭舟的鞋子,外套,再去解他的馬甲,原本靠在墻邊猶如沉睡人偶的席亭舟悄然睜開眼睛,寬大修長的手按住方星泉的手。
陌生的肌膚相貼,竟能引起偌大的精神刺激,方星泉某根遲鈍的神經,猝不及防被撩動,手指蜷縮,下意識想抽回,卻又莫名舍不得,藕斷絲連將收不收。
火星自兩人相貼的手掌誕生,掀開眼簾,兩雙飽含情緒的眼眸對視,如同兩個陌生的靈魂互相試探,彼此相擁,干燥沉悶的晚上,有人吹著涼風驅散熱意,有人卻拾起柴垛點燃火熱的夜。
方星泉失去對身體的控制,他沉溺于面前這雙漆黑如墨的眼睛,胸口迎來犯病般的心悸,腦袋昏沉,雙目眩暈,視線不由自主從席亭舟凌厲的丹鳳眼轉移到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兩瓣薄唇上。
呼吸遽然加快,心巔仿佛藏著蟻穴,剎那間傾巢而出,四肢百骸又癢又麻。
喝醉的人明明是席亭舟,方星泉卻恍然自己也喝得酩酊大醉,模糊的視線中,眼見一張俊美不凡的臉靠近。
氣氛曖-昧纏-綿,空氣像打翻了蜂蜜罐子,粘稠濃膩。
方星泉肩膀顫抖,雙手無意識抓緊席亭舟胸口的衣服,舌尖好似嘗到烈酒的火辣。
柔軟的觸感擦過他的臉頰,灼熱的吐息噴撒脖頸兒,席亭舟倒在他肩膀上睡著了。
方星泉不自覺睜大眼睛,瞳孔閃爍,面色酡紅,好似喝得酩酊大醉,他的嘴唇微張,表情呆滯中透出幾分羞怯,瞳眸泛起盈盈水光,勾-人心魂。
空氣靜默兩分鐘,方星泉穩住心神,使勁兒扶起席亭舟,一番折騰才將人送進浴室,席亭舟臥室附帶的浴室非常大,里面配置有舒適的躺椅,攙著人躺下,轉身去放熱水。
“席叔叔,醒醒,該洗澡了。”方星泉硬生生搖醒席亭舟。
如果沒發生玄關的事,他此時必定毫不介意替人洗澡,可直至現在,方星泉臉頰上仍能感受到那輕柔,溫暖的觸感。
席亭舟冷峻的眉不耐煩地擰動,緩緩睜開,恍若一只沉睡的野獸被強制喚醒,危險又迷人。
方星泉胸口猛然一跳,又沉又悶,頓時讓他有點缺氧,頭暈目眩起來。
舔了舔干燥的唇,方星泉放低聲音再次開口:“席叔叔,您喝了酒,先洗個澡吧。”
席亭舟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略微遲鈍地反應過來方星泉的意思,抬手嗅了嗅身上的氣味,面色驟變,迫不及待起身,險些原地摔倒。
奇怪,他怎麼會站不穩?
方星泉急忙伸手抱住他,瘦削的身軀愣是往后退了好幾步才堪堪穩住,吐出一口氣,方星泉趕緊攙扶席亭舟坐下,溫聲道:“您喝醉了,不能起得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