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亭舟側頭瞥了眼臺面上持續震動的手機,按下接通。
“席董,席女士想親自和您聯系。”馮秘書話音一落,手機便被搶了去。
“喂,亭舟,你連我的電話都不接,你什麼意思?叫一個小姑娘來打發我,今天可是你親外甥升學宴,你這樣做是想告訴外界席家內部不和嗎?”席昭楠尖銳的聲音異常刺耳。
席亭舟皺了皺眉,把手機拿遠了些,“我告訴過你我不會去,你把手機還給小馮。”
“席亭舟,你現在是念遠董事長你了不起,別忘了我是你親大姐,我在念遠也有股份,你從小到大都是這樣,護外人比護自己家里人勤快,若不想叫人看笑話,你最好來露一面。”席昭楠尖酸刻薄道。
席亭舟攪動米粥的手停住,眼瞳漆黑幽深,半秒后冷冰冰回答:“你想賣股份得先問問爸爸的意思,我為什麼維護外人,大姐你自己清楚,至于被人看笑話。”
他語調一沉,似利劍出鞘,鋒芒畢露,“我倒要看看,誰敢笑話我席亭舟。”
席昭楠氣急敗壞地掛斷電話,“你!席亭舟你好得很!你不就仗著爸爸偏心你嗎!”
馮秘書手忙腳亂接住席昭楠扔過來的手機,舒了口氣,“席董抱歉,我沒及時攔住席女士。”
“沒事,禮物送出去了嗎?”席亭舟問。
馮秘書搖搖頭,連忙回答:“還沒,席女士見到我就鬧著要找您。”
席亭舟頷首,眼瞳如一潭深水見不到底,沸騰的米粥咕嘟咕嘟冒著泡,他及時調小火,即將溢出的氣泡重新回歸鍋內。
“你拿回家吧,不必送了。”
馮秘書愣住,“啊?”
“哦哦,好的席董。
”
向來財大氣粗的席董竟然有如此小氣的時候,馮秘書看看手里精致的禮盒,心里莫名有點爽。
“那人好眼熟,怎麼回去了?”
“好像被紀夫人攔了,該不會是小三上門鬧事吧。”
“你眼瞎啊!她分明是席董身邊的馮秘書,席董帶她參加過好幾回飯局,別看她是個女人,長得漂亮,輕松喝翻一桌子男人。”
“真的假的?這麼厲害!既是席董派來的人,為啥門都不讓進?”
“嚯,席家姐弟關系挺差呀,一個不參加外甥升學宴,一個不讓弟弟的人進門,嘖嘖嘖,看來外界傳席董格外看重外甥是謠言啊。”
“可不一定,席董日理萬機,抽不出時間參加外甥升學宴很正常,又不是沒派人送禮,反倒紀夫人所作所為欠考慮,大家心知肚明這場宴會沖誰來的。”
一群人毫不避諱地閑聊,圍上來聽八卦的越來越多,蔡誦跟隨父親進門,經過時恰好聽清,當即氣得七竅生煙。
“你干什麼?!還嫌最近鬧出的事不夠多?”蔡母眼疾手快抓住蔡誦手,遞給丈夫一個眼神。
丈夫面色陰沉地盯著蔡誦,呵斥道:“給我老實點,今天要是敢惹麻煩,回去小心你的皮。”
蔡誦縮了縮脖子立馬慫了,憋著氣走進宴會廳和紀家夫妻問好,“我去找鑫鑫。”
席昭楠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儼然一位豪門貴婦,哪看得出十幾分鐘;
前尖酸刻薄地威脅過席亭舟。
“去吧,鑫鑫在等你呢。”
兩對父母望著蔡誦雀躍離開的背影說說笑笑,仿佛兩家關系好得穿一條褲子。
“叩叩叩——”蔡誦推開大門探進一個腦袋。
紀鑫沖他微微一笑,“蔡誦你來啦。”
“鑫鑫,你待會兒要演奏鋼琴嗎?你腿傷還沒好吧。”蔡誦瞧見他坐在偌大的鋼琴前練習驚訝道。
“沒事,影響不大。”紀鑫一身寶藍色西裝,容貌俊秀,唇角洋溢和煦的笑容,文質彬彬。
蔡誦目光欽佩,“鑫鑫你太拼了吧,帶傷表演節目。”
紀鑫輕輕搖頭,“早就安排妥當了,臨時撤掉我的節目會影響后面的流程,給別人帶來許多額外的麻煩,我忍忍就過去了。”
“鑫鑫,你啊……就是太善良才會被欺負。”蔡誦看了眼紀鑫打著石膏的腿,眼神愈發兇惡,“都怪方星泉,該死!”
“金卓為什麼沒直接創死他,你也不會被牽連受傷。”
準備出聲安撫蔡誦,紀鑫忽然瞟到門口翕開一條縫,黑紅相間的鞋子映入眼簾,眸光微動,故意說:“你別這麼說,金卓為了幫我出氣做了很大犧牲,我心里一直過意不去。”
蔡誦見他一臉愧疚,酸得要死,“鑫鑫,你干嘛過意不去?金卓心甘情愿,你又沒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要我說他太慫了留下隱患連累你,換我肯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撞死方星泉。”
紀鑫抬眼再瞧門外空無一人,他指向一旁的椅子,“你幫我聽聽吧。”
蔡誦欣然同意。
獨自離開的金卓攥緊拳頭,眼睛赤紅,果然是蔡誦!
虧他把蔡誦當兄弟,蔡誦居然算計他,故意在紀鑫面前貶低他抬高自己。
“呸!”金卓狠狠啐一口。
鑫鑫一而再再而三幫自己說話,維護自己甚至心生愧疚,這樣好一個人永遠不可能算計自己。
金卓為自己曾對紀鑫生出過一絲懷疑而羞愧。
他用力砸向墻壁,拳頭浸血,惡狠狠說:“蔡誦,你給老子等著!”
——
紀鑫一曲接一曲,說實話技術一般,不過大多數人聽個響,沒磕磕巴巴就行,起碼能可以閉眼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