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她的目標只有方星泉,至于另一孩子,不過是受牽連的倒霉鬼,恰好那天解槿和席昭楠差不多時候生產,兩個新生兒皺皺巴巴都是男孩兒,又無特別的胎記,很難發現兩者換過。
事實證明,果然無人發現此事,周慧萍過了兩天還特意去打聽過,只曉得被換那家人來自外地,老婆似乎是千里迢迢跑來捉奸的,生產后急急忙忙離開了,都不愿意讓產婦多休息兩天,足以見得丈夫不是什麼好東西。
周慧萍以為這是一對貌合神離的夫妻,雞飛狗跳的家庭,相信解槿的兒子不會有好日子過,頓時安心了。
誰曾想,那竟是一戶富貴人家。
環顧周遭,周慧萍神情麻木,內心茫然,這就是她所求的結果嗎?
——
額上冷汗滲出,視線一陣陣發黑,方星泉腳步踉蹌,扶著墻壁盡力加快腳步朝外走,然而,腦子越發昏沉,呼吸也逐漸粗重,身體發軟,雙腳重得好似灌鉛。
失去意識前,一道模糊的身影朝他走來。
誰?
——
“還沒找到人嗎?”徐淑蕓擔憂地詢問方蘅。
方蘅來來回回走動,眉頭緊得可以夾死蒼蠅,“沒有,司機說他今天沒接到人。”
方鴻川板著臉神情嚴肅,“周圍監控調查過了嗎?”
“S市不比帝都到處都是監控,那附近只有星泉離開公司影像。”方蘅徹底待不住,拿起外套大步往外走。
“不行,我得親自跑一趟。”方蘅抄起鑰匙,又對父親說:“爸,公司那邊您幫我看著點。”
“誒,行。”方鴻川立刻答應。
徐淑蕓追了幾步道:“找星泉重要,你也得注意安全,大晚上開車危險。
”
她知曉兒子的脾氣,必定會將油門踩到底,特意叮囑一句。
“好,放心爸媽,我一定把星泉平平安安帶回來。”方蘅擁抱一下徐淑蕓,轉身快步離開。
夫妻二人望著兒子消失的背影,長嘆一口氣,掏出手機繼續聯系S市那邊友人,請他們幫忙找人。
飛機上的席亭舟眼皮忽然跳了跳,莫名其妙一陣心悸,眉頭漸漸擰起。
“咋啦?”祝理閉著眼睛休息陡然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意。
席亭舟目色沉沉,按住胸口,“有股不好的預感,希望是我多慮了。”
手指撫上方星泉送給他的袖扣,指腹細細摩挲,努力讓自己靜下心來。
“我記得星泉今天回帝都吧,有方董在你盡管放心吧,他那個外甥控怎麼可能讓星泉出事。”祝理挺羨慕方蘅身上的腱子肉,感覺可以一拳一個他,敢碰方星泉不是找死嗎。
席亭舟沉吟半秒,微微頷首。
祝理見他仍有些心神不寧,建議道:“二十一世紀了,比起迷信,還是相信科學吧,比如你心悸會不會是因為你熬夜加班,睡眠過少呢?”
遞上眼罩耳塞和毛毯,祝理露出職業微笑:“老板,我想您現在更需要一場好夢。”
揉揉疲憊的眉心,席亭舟接過東西,祝理說得有道理。
可惜,好夢沒有降臨,迎接他的是一場徹底徹尾的噩夢。
他夢見大火熊熊燃燒,煙塵四起,空氣中彌漫著嗆人的濃煙。
一具焦黑的尸體被人抬出來,即使面目全非他仍一眼認出,是方星泉。
“星泉!!”
席亭舟從噩夢中驚醒,冷汗打濕襯衣,旁邊的祝理被他一聲喊叫炸醒,頭一次見席亭舟面色如此難看,瞳孔顫動額頭布滿細汗,似乎仍未走出噩夢的恫嚇。
祝理張了張嘴試圖安慰,便聽席亭舟問:“還有多久抵達?”
“二十分鐘。”祝理看了眼手表道。
經歷堪稱煎熬的二十分鐘后,席亭舟第一時間聯系方星泉。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冰冷的女音令人心頭發涼。
席亭舟沒有猶豫,轉而撥打方蘅的電話,方蘅剛駛離方家,頗為意外地接起,“你不是后天回國嗎?”
“辦完事提前回來了,星泉在你那邊嗎?我打不通他的電話。”席亭舟開門見山詢問。
氣氛驟然降到冰點,方蘅:“他應該還在S市,我家司機說下班后沒接到星泉,我立刻聯系S市警方,盤查離市車輛,目前沒有發現可疑目標。”
辦好席亭舟吩咐的事宜回來,祝理迎面瞅見自家老板鐵青的臉色,嚇得接連后退,周身氣壓低得叫人無法喘息。
把車開成賽車模式的方蘅突然聽到直升飛機的聲音,打開天窗查看情況,好家伙真的是直升飛機。
旋即飛機上傳來冷淡熟悉的男音,“開車太慢了,我帶你一程。”
方蘅聞言一愣,該不會是自己想的那樣吧?
于是他眼看著一個大夾子從上方伸下來,宛如夾娃娃一般精準夾起他的豪車,車胎離地,連帶他一并騰空,換做旁人恐怕已經雙腿發軟。
方蘅兩眼無波叫席亭舟放下升降梯。
待人安全進入機艙,飛機再度升高,漸漸沒入云端。
方蘅暗自懊惱,他怎麼把自家飛機給忘了呢!主要他們家低調慣了,不愛炫耀,也不愛玩,雖然豪華游輪,飛機什麼的一樣不缺,但平時很少使用,壓根兒想不起自家有這些東西。
不行不行,他家星泉可不能輸,飛機而已誰家沒有,回去他就給星泉多買幾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