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晚意坐在對面有點尷尬,一方面不知道該怎麼回廖總的話,一個小輩跟長輩討論另一個人“男性隱秘”問題,怎麼想怎麼怪,另一方面,他在想,沈立昂是真的有那方面的頑疾嗎?
早先在游輪上,他親眼看見過一個小男孩替他口,或許他的隱疾早恢復了?處處是疑問。
正在陳晚意思索如何將話題引到工作上,包間門被推開,一個穿著嚴肅,看起來四十來歲的男子走進來,對著面前老人道:“爸,你又在胡鬧,我才出差幾天,你又玩這種把戲。”
爸?
陳晚意一頭霧水,這時早先見過的廖總助理走進來,對著陳晚意解釋:“陳總,抱歉,這位是我們總經理廖凡先生,這位是我們老總經理,他拿我手機約了你出來,抱歉,是我工作失誤,耽誤你時間了。”
“……”陳晚意整個人呆住了。
晚回家把這件事講給方聽瀾聽,方聽瀾笑著打他屁股,“你呀,我真擔心哪天你被賣了我還得到處花錢去尋你,后來呢,廖凡怎麼說?”
“沒說什麼,只說抱歉,我看是沒戲了,唉!”
“不一定,我看有戲。”
“對了,還有……”
“還有什麼?”
陳晚意本想說沈立昂的“病情”,想了想,又把話咽了回去,這種不確定的事不能到處說,涉及到他的隱私,更關乎著男性尊嚴。
“還有,那個老爺子看出我撒謊了。”
“你呀你,好了沒事了,不算什麼,談不成也沒關系,你該盡力的已經盡力了,以后知道怎麼做就行了。”
陳晚意還是很沮喪,想著過幾天再去找找廖凡。
隔天先去了和康實驗室查看研發進度,工程師告訴陳晚意,方總昨天也來跟過進度,不出意外的話,下月能見成果。
陳晚意心情不錯,處理完日常工作坐在辦公室犯難,他在糾結要不要找沈立昂談一談,總感覺沒有好的契機,就這麼把人約出來直奔主題,太過唐突。
就這麼拖著,拖到了春節,這一年的春節很不一樣,年初六恰逢情人節。
陳晚意從年二十九開始忙,忙著買年貨,方聽瀾忙,要去他爺爺那邊,還要去看他媽媽,陳晚意主動攬過了備年貨的活兒,將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
年三十,方聽瀾按照慣例回方家老宅跟方家人一起守歲,陳晚意善解人意道:“去吧去吧,我沒什麼的,以前也經常一個人過年,對我來說就是普通的一天,沒什麼的,再說了,我也有節目,我要看春晚,你別擔心我。”
方聽瀾寵溺地捏了捏他后頸:“這麼乖,想要什麼獎勵?”
陳晚意眼珠子一轉,壞笑道:“什麼獎勵都可以嗎?”
“可以,只要我辦得到。”
“那……”陳晚意湊他到耳邊輕輕說了幾個字。
方聽瀾點頭:“可以,你在上面,你想在上面多少次都行。”
放下工作的兩人膩歪了一天,從不貼春聯的方聽瀾陪著陳晚意在他家門口貼上春聯,陽臺的綠植掛滿紅色的小燈籠,客廳是陳晚意昨天買的鮮花,重瓣百合,郁金香,泡泡玫瑰,方聽瀾看著陌生又熟悉的家,頭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以后的每年都這樣過吧。”他對陳晚意說。
直到方家老宅那邊打電話過來摧,方聽瀾才離開。
陳晚意一個人包著餃子,嘴里哼著歌兒,心里卻泛著酸,嘴上說著不在意,可誰不想人陪呢?尤其是他們共同渡過的第一個春節,當然是希望他能在身邊的。
但是他畢竟不是自己一個人的,他有他的背后的家庭,有他的生活圈子,有他的身不由已,愛他就要理解他。
陳晚意自我安慰著,心情也隨之好了起來。
餃子包好放一邊,下午吃得晚,這會兒不餓,打算看完春晚餓了再吃,反正一個人,什麼時候吃都可以。
正包著,林思遠電話打過來:“小陳總,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呀思遠哥,說了好多遍了,叫我晚意就可以了。”
林思遠笑著說:“嗯,晚意,你在包餃子?”
“嗯,你呢,你在哪?”
“在家,要不要我過去陪你?”剛剛跟方聽瀾通完電話,得知陳晚意一個人在家,林思遠知道一個人過年的滋味,特意打電話過來。
陳晚意剛想回答不用,聽見電話里的門鈴聲,林思遠說:“我去開個門。”
接著是拖鞋趿地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林思遠不冷不熱的聲音:“你怎麼來了?”
跟著傳進聽筒的是賀鳴的聲音,聽得不是很清晰:“來陪你過年啊。”
陳晚意趕緊在電話這邊說:“思遠哥,我這邊還有點事,你忙你的,我晚點有人陪,新年快樂啊。”
賀鳴手里拎著食盒,反腿踢上門,將林思遠抵在門后,露出招牌式笑容:“思遠哥哥跟誰通電話呢?”
林思遠拂開他的手:“這是我的私事,與你無關。”
“讓我猜猜,是你說的夜色酒吧的阿斌,還是暖芳會所的那只小鴨子?嗯?”
“怎麼?賀總吃醋了?”
賀鳴將食盒放在玄關鑰匙柜上,雙手將林思遠禁錮在懷,湊過去舔了下他耳垂,“何止吃醋,簡直心痛無比。”
林思遠避開他:“行了,找我什麼事?你不應該在家嗎?”
“說了陪你過節,諾,你看,我還給你帶了餃子,我猜你一個人肯定不會包,唉,為了陪你吃飯,我從早上到現在一口東西都沒吃,思遠哥哥,你不可憐可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