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再忍半年,他心說。
只要孩子到手,塞給他母親。讓秦擾從這家公司辭職,做完這些,就再也沒有人能阻攔他和秦擾在一起。
他要和秦擾永遠、永遠,在一起。
……
紀舒與攥著拳頭,骨節都開始泛白。旁邊的車門咯啦一聲,是秦擾,他下班了。
紀舒與快速平復著自己的情緒,換上一副和煦地笑臉,伸手接過秦擾手上的公文包。
“今天過得怎麼樣?”
秦擾坐好,低頭系安全帶的時候,能看見他后頸處貼著的創可貼:“還不錯。”
紀舒與伸出手,寵溺地捏著秦擾的手,“辛苦你了,家里也不缺錢,其實我最開始的時候就不太同意你出去做兼職。”
秦擾偏頭看他。
紀舒與:“但是你既然說,你有你自己生活的方式,我也會無條件尊重你的意愿,阿擾。”他低頭,試探著在秦擾臉頰上吻了一下,秦擾沒躲。
紀舒與喜出望外,連帶著自己剛才的心情都平復了,他轉動方向盤,“如果你覺得累了,就和我說,我養的起你,知道嗎?”
秦擾今天的態度也算得上平和,只要紀舒與不質問他跟顧明臺,他倒也沒那麼討厭和紀舒與閑聊。
“嗯,我知道。”秦擾將頭靠在頸枕上,猶豫了一下說道:“昨天的事情也有我的不對,對不起。”
“沒關系,我......從來都沒怪過你。”
秦擾主動道歉,紀舒與實在是有點吃驚。
第16章 魚線繃得太緊
到了目的地,紀舒與把秦擾送來就走了。今天顧家只有顧金池,并沒見顧明臺的身影。秦擾換好鞋,松了口氣,拿著公文包帶顧金池去了書房。
顧明臺其實在家,是故意躲在二樓不出來。
他知道秦擾想避嫌,所以他最近也不打算再跟秦擾走得太近。
有時候魚線繃得太緊,魚兒反倒不會咬鉤,反而會甩尾而去。
樓下沒了動靜,顧明臺才悄悄從樓上下來。書房的門沒有關,秦擾背對著大門坐著,稍稍低頭的時候,顧明臺看見了后頸處的創可貼。
他的動作一頓。
這傷口是什麼時候的?
誰咬得,紀舒與麼?
他眉梢一跳,站在原地盯著秦擾受傷的后頸。
Beta的腺體已經退化,不會產生信息素,也不能被標記。Alpha撕咬Beta的腺體,帶來的只有疼痛。而在現在這個社會,講究性別平權,除非是Beta自愿被Alpha伴侶咬后頸,否則Alpha咬Beta的腺體則代表了對伴侶的不尊重。
那......秦擾是自愿的嗎?
手里的水杯掉在了厚地毯上,發出一聲悶響。水盡數灑在顧明臺的腳上,他彎腰撿起了水杯,轉身上了樓。
秦擾聽到動靜回頭的時候,顧明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一樓。他收回視線,繼續給顧金池講題。
顧金池的小臉上,少有的嚴肅。他面對著門口坐著,顧明臺剛剛的一舉一動他都盡收眼底。
他到現在都想明白,為什麼他哥哥會對秦擾有這麼深的執念。
他盯著秦擾的臉看,這張臉確實漂亮得不像話,可就算是這樣,顧明臺難道真的不在意秦擾已經有男朋友了嗎?
“金池?”
秦擾看見顧金池溜號,拿著筆尖在他的卷子上點了點,“集中精神。”
“好。”
明天是周三,顧金池的學校放半天假。他讓顧明臺在公司請假,陪他去一趟醫院。
他后座,也就是之前被他打了的那個Alpha住院了,他想去看看。
顧明臺聽到顧金池的話,有些吃驚:“你不是最討厭你后座那個Alpha嗎?”
顧金池就坐在他對面,用勺子挖著西瓜吃:“你問那麼多干什麼,都是同學,生病了難道不應該去慰問一下嗎?”
顧明臺看他這樣子,眉毛挑了挑,心下似乎有了些答案,但嘴上卻不揭穿:“行啊,正好我明天沒事,陪你去一趟也不是不行。”
“怎麼,聽你這話,你還要跟我講條件?”顧金池抬起眼皮看人的樣子,和顧明臺如出一轍。小小年紀,眼神中不經意的銳利就已經成型。
顧明臺看著他,小豹子似的,仿佛看見了小時候的自己。他伸手揉了揉顧金池的頭:“沒有,我哪敢跟您講條件啊。”
顧金池翻了個白眼。
“以后少欺負同學知道嗎?你是個Omega,這種脾氣以后會吃虧的,哥總不能一輩子都護在你身邊。”
顧金池把勺子插在西瓜里:“不要你教育我。”
顧明臺:“我是你哥為什麼不能教育你?”
“跟你學不出好。”
“?”
顧金池實在是忍不住了,他拿著紙巾擦了嘴上的西瓜汁:“你的行為不對,你明知道秦老師他有......還......”
顧明臺皺眉打斷:“你想的太多了,我跟秦老師最多只是朋友關系。”
“我......”顧金池只說了一個字就又被顧明臺無情打斷:“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懂,明天還要不要我陪你去醫院看你同學了?”
顧金池:“......又威脅我。其實我自己去也不是不行。”
“干你自己的,別跟我學。都幾點了,還不趕緊洗洗去睡覺,晚上吃這麼多西瓜,也不怕尿床。”
“顧明臺!!”顧金池仰著脖子怒喊。
顧明臺轉身上了樓,沒人看得見他強裝鎮定下,不住顫抖的指尖。
連小孩子都看得出這種事情不對,顧明臺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對秦擾正存在著一種見不得光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