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臺轉頭:“干什麼?”
“這個送你了。”
“送我?”顧明臺眨了眨眼睛,又重復一遍:“你確定?”
秦擾抬頭看著他,“嗯。”
顧明臺皺著眉,秦擾送花,還是主動送的......顧明臺覺得自己應該有點高興才對,但為什麼心里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別扭。
秦擾為什麼要送花給他?
顧明臺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放在自己手里的向日葵,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接秦擾的司機已經到了,司機下車為秦擾拉開車門。在他坐進去之前,秦擾再次開口:“別誤會,這些花是別人送我的。你知道我的病,不能接觸花粉。”
顧明臺沒說話,攥著那捧向日葵,看著接秦擾的車子遠去。
秦擾的話,顧明臺覺得應該還有后半段。
扔了怪可惜,剛好遇到你了。
可秦擾既然不喜歡,為什麼不直接扔掉,卻還要給他呢?
僅僅是因為偶然遇到了嗎。
顧明臺低頭看著自己手里的花,一時間心情復雜到不行。旁邊就是垃圾箱,顧明臺一氣之下,想把花給扔了。
但糾結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向日葵屬于干垃圾還是濕垃圾。
不得已,他只能屈辱地攥著那些向日葵,坐上了姍姍來遲的來接他的車。
第19章 互相治愈的感覺不賴
開學了,秦擾沒再提向日葵的事,顧明臺也不想提。
那捧向日葵后來被顧明臺插在他家院子的土里了,經過兩天暴曬,成了一團耷拉著腦袋,蔫蔫的干花。
紀舒與在這期間來過他家一次,一進去就被院子里枯萎的向日葵吸引了。
顧明臺疑惑地看著紀舒與蹲在地上看著那些向日葵:“怎麼了?”
“這些花是你買的?”紀舒與問。
顧明臺想說其實是秦擾不要了隨手塞給他的,但一會想到紀舒與之前因為自己和秦擾走得近就露出那些讓他覺得莫名其妙的表情,到了嘴邊的話一轉:“對,自己買的。”
紀舒與沒說話,伸手從一支枯萎發黑的向日葵上摘下來一個臟兮兮的小卡片,塞進了口袋里。
顧明臺沒看見紀舒與的動作,他這時已經回屋去了。
他也沒看見那張小卡片,更不知道上面寫著紀舒與名字的縮寫。
那捧向日葵,其實是紀舒與送給秦擾的。
顧明臺卻說是他自己買的。
可笑。
月底,考試。顧明臺年級第二。
他徹底瘋了。
下午的課顧明臺沒上,跑去教學樓的天臺待了將近三個多小時。眼看著就要放學了,顧明臺還是不想下來。
他就想不明白,為什麼秦擾還能是第一?他都這麼努力了,憑什麼還是秦擾第一!
“噗。”看到這,秦擾沒忍住笑出了聲。
古先生有點疑惑地看向他。
秦擾捂著嘴眉眼彎彎:“我覺得很有趣,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
古先生搖搖頭。
——沒關系,我也覺得好笑。本來那天我心情真的特別不好,甚至都想在天臺過夜算了,結果還沒等我哭出來,他把天臺的門推開了,剛好看見我靠著天臺的欄桿一臉生無可戀。
——讓我沒想到的是,他上來不是勸我下去,也不是來嘲笑我。他跟我并肩坐在了一起,就拿肩膀靠著我。雖然他什麼也沒說,但我卻感覺到了他在安慰我。
——他還主動約了我去新開的賽道比賽車,忘了告訴你,他也喜歡玩賽車,所以我才說你很像他。
秦擾嘴角帶著笑:“嗯,有些內向的人就是這樣,有時候覺得,心里的話不一定要說出來。”
——所以,對方能看懂多少就算多少?
“也可以這麼說吧,”秦擾微微仰頭,“換做我的話,就算別人不懂也無所謂,畢竟誰都不能做到百分百的懂我。不過,”他話音一轉,“能懂我的人,我一眼就能看出來。有時候,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很怪很別扭,所以這些懂我的人,都是來拯救我的。”
秦擾剛剛的話,觸及不到帶著頭盔的古先生,但觸及到了頭盔下的顧明臺。
他很想問問:我曾經是那個懂你的人麼?
但他又問不了,不是因為他現在是帶著頭盔的啞巴Alpha“古先生”,而是秦擾已經忘了過去的事情。
他打字。
——你和他的性格也很像,他曾經有半年時間沒跟我對話,甚至是沒有任何眼神交流。
秦擾久久才說話:“或許這只是他在考驗你,考驗你是不是那個懂他心思的人。”
——那你覺得,怎樣做在他眼里是對的?
“我不知道,但換成我的話,我也會不和他說話,也不給他眼神交流。”
這話說完,連秦擾自己都一愣,他垂下眼皮:“我和他,都很怪,你不覺得嗎?”
——不會,我反倒覺得你們這種別扭的小心思很可愛。
“謝謝你,古先生。”秦擾閉上眼,感受著冰冷的晚風,但心里其實暖烘烘的,“雖然咱們不熟,也僅僅是聊過天的關系,但我覺得你治愈了我,至少是在現在。”
古先生把手機給他看。
——我們在互相治愈,不是嗎?
互相治愈,秦擾輕輕咬著自己的嘴唇。
互相治愈......
這種感覺不賴。
秦擾不知道怎麼就想起來顧明臺,其實,顧明臺在他眼里,也算的上是那個“懂”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