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同樣在沖擊著他的大腦,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握住了秦擾的指尖。
秦擾抬起頭看他,睫毛上帶著淚,淺色的瞳孔純凈得像是茶色玻璃,仿佛和十年前他們見得第一面的時候重合。
顧明臺呼吸一顫,垂下眼皮,低頭在他指尖上留下淡淡一吻。
他聲音里帶著迷醉搬的沙啞:“阿擾,別哭。”
秦擾流著淚,沒說話,但他們似乎都在焦灼的視線里,聽到了對方噴薄而出的心跳。那滿腔的愛意,騷動,躁熱到似乎連一丁點兒的星火都不需要。
擾心色,亂凈臺,一似火燒身。
不知為何,在秦擾心里,紀舒與與他過去的種種,已然死去。而在顧明臺心里,眼前的秦擾跳脫出了那十年,宛若新生。
秦擾看著自己被顧明臺吻過的指尖,緩緩抬起了頭。
顧明臺也在看著秦擾,他沒醉,秦擾也沒醉。
但他的瞳孔在顫著,目光早就不再對焦。
忽然,秦擾伸出了手,搭在顧明臺的雙肩上。
“明臺......”緊接著他踮起腳,在顧明臺驚訝的表情中偏著頭,將自己溫熱、帶著酒氣的唇貼在了顧明臺的唇瓣上。
有些事,有些動作,有些關系。
觸發往往需要“酒精”二字。
顧明臺的瞳孔緊縮,在秦擾主動親吻他的一刻,他幾乎要被迫提前進入易感期。大量濃烈的信息素爆發,顧明臺只覺得眼前一花。
秦擾聞不到,那邊讓他感受得到。在秦擾的唇即將離開的時候,顧明臺一把按住他的身體,將他壓在鋼琴上。
琴鍵發出一陣急促地亂音,似乎是話劇里生硬的轉場。
顧明臺再也控制不了自己,洶涌了十年的愛意全都傾注在這一吻。
他的舌尖撬開了秦擾的牙齒,對方“唔”了一聲,眼神有一刻的清朗。但緊接著,顧明臺不給秦擾任何緩和反應的機會,瘋狂地侵略,直至攻城略地。
秦擾只覺得一陣地轉天旋,剛剛在極度缺氧中掙扎出來,就立刻被顧明臺半抱著翻了個身。
秦擾的手掌壓在琴鍵上,感受到顧明臺粗暴地撕開了他襯衫的領口,貝母口掉在地上發出清脆地聲響,顧明臺尖削的下巴處碰到后頸的時候,秦擾忍不住掙扎了一下。
“不......”秦擾調動了大腦里全部清醒的神經,才發出一個不成調的音節。
顧明臺的犬齒已經咬破了秦擾的腺體,只差一步就進行了標記。
雖然Alpha的標記對Beta來說沒有用,但信息素殘留的時間是相同的。
顧明臺用舌尖舔著犬齒上甜腥的血液,呼吸極度沉重。尾椎.處感受到的一陣硬熱,讓秦擾整個身子都是一滯。
秦擾猜對了顧明臺的心意。
顧明臺像一只獅子似的匍匐在秦擾身上,齒尖把自己的嘴唇咬破,才得意清醒。
“對不起......”顧明臺聲音氣喘發顫,低頭在秦擾受傷了的腺體處留下輕輕一吻,“我送你,回房間。”
秦擾是清醒著,還是迷亂著,顧明臺不得而知。但無論哪一種,今天的這個吻,都是秦擾最先開始的。
顧明臺把秦擾送進他的房間,然后把自己鎖在自己的房間里。
他從隨身帶著包的夾層里找出一支臨近過期的抑制劑,顫抖的手有些無力,他拔了好幾次,才將抑制劑蓋子拔下來。
顧明臺的包里總會備有一支抑制劑,已被不時之需。
以往,他認為,只有毫無防備碰到Omega的發.情期,受到Omega信息素的影響,他才會用得著這東西。
但現在他才意識到,當他真的愛一個人而不得,對方不需要任何的信息素,只需要一個淺淺的吻就能讓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Alpha臨近失控。
顧明臺清楚的知道,自己對秦擾的感情太過于病態,但他就是無論如何都控制不住自己。
他是秦擾。
只因為他是秦擾。
秦擾在彈《阿德麗塔》的時候為什麼會淚流滿面,顧明臺想知道,他那時想到了什麼?
他又為什麼會在八年都不觸碰鋼琴的情況下,下意識地彈出《阿德麗塔》?
那一夜,顧明臺沒有睡著。
他在黑暗里拿著手機,看了一遍又一遍紀舒與出軌的證據。
第38章 純粹
秦擾揣著明白裝糊涂。
宿醉過后,早上直到九點他才醒。外面的風暴已經停了,餐桌上他抬手,很自然地接過顧明臺遞給他的一杯冰鎮玉米汁。
顧明臺從見到秦擾開始,就觀察著對方的神色。哪怕找到一絲不自然的地方,顧明臺都會肯定秦擾昨晚那瘋狂的半個小時里,他一定是清醒的。
但是,顧明臺沒有找到。
秦擾的行為從始至終都自然得不像話。
直到他們上了返程的船,站在陰霾未散好似穹頂的蒼青色天空籠罩的甲板上時,顧明臺才放棄自己的觀察。
他心說:到底是秦擾故意裝出來的,還是他真的不記得了?
他又想:大概是老天捉弄人,要麼就是他們八字天生帶著些不和。
不然為什麼,不論以前,還是現在,秦擾每次與自己美好的回憶,他都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