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先生他在干什麼?
在給幫他開路嗎?
一直包裹在秦擾身上的冷寂與孤注一擲,在見到古先生之后,頓時一掃而空。
在這條事故頻發的超長隧道里,秦擾已經不再是一個人的單打獨斗。他還有古先生,他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朋友在當他的眼睛。
古先生開始加速,他們之間,不必多言。秦擾明白古先生的意義,跟在古先生后面,加速。
這是他們長時間的無聲相處練就的默契。
有時候,情感不需要聲音的傳遞。無聲,亦是有聲。
此時此刻,秦擾仿佛置身俱樂部的林間賽道。他與古先生一前一后,目的地是山頂的休息驛站。
古先生會給他從自動販賣機里買一瓶冰水,他即將坐在驛站的長椅上,看著天上的星星,聽古先生講他和他愛著的那個Beta的故事。
秦擾不害怕了。
他已經不害怕了。
干癟空洞的內心,在醍醐灌頂之后被巨量的如同海水一樣多的安全感填滿。
秦擾跟在古先生的身后,過了一個又一個危險的彎道。
終于,他們看見了站在隧道外的紀舒與、王思,和俱樂部的其他人。
秦擾知道自己勝利了。
他的車子停下,車胎和發動機在寒冷的初冬里冒著灼熱的水蒸氣。
20分零17秒。
他做到了。
秦擾踩下擋板,摘下頭盔,不顧汗水讓他的發絲凌亂。他先是意味深長地看著目瞪口呆地紀舒與和王思,又看向了俱樂部的其他人。
就像在做著一場最后的送別“儀式”。
這對他來說,是的的確確的“儀式”。
從這天起,他將和紀舒與劃清界限。
和過去的一切纏繞在他身上的枷鎖告別。他如獲新生。
他在眾人目光里,伸出手,捧住古先生的頭盔,低頭對方的在擋風鏡上留下一吻。
第52章 不應該還記得你
“他是誰?!”紀舒與從古先生出現,到秦擾親吻他的頭盔,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他轉頭看向旁邊的王思。忽然想到了什麼,“他是你俱樂部的嗎?”
王思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面,他呆了一下,迅速地回憶著。
這位神秘人姓古,王思是認識他的。他從來不摘頭盔,就算摘下來了也要擋著臉。他不說話,應該是不會說,大概率是個啞巴。
一個沒有名字,神秘的,出手即是60萬,沒見過模樣的啞巴Alpha。
王思對古先生的了解很少,古先生花了60萬之后,只跟王思說了這件事不許告訴任何人,副老板也不行,就再也沒說過任何一句話。
其間王思幾次想找古先生聊天,都被對方冷漠拒絕。
對方真的太過于神秘了。
以至于看到古先生出現時,王思的反應和紀舒與的差不多。
一來是震驚,
二來,是心虛。
因為這件事,他也沒有和紀舒與說。說白了,這都是60萬的力量。他怕告訴了紀舒與,紀舒與回去找秦擾的麻煩,然后秦擾把話傳到古先生的耳朵里,那他的60萬就打了水漂了。
王思心虛,偏頭看著紀舒與:“是……我俱樂部的。”
紀舒與眉頭一皺,語氣雖然平靜,但多多少少帶了些不悅:“你怎麼不告訴,王哥。”
“這……”王思自知理虧,目光躲閃,“會員不讓我往外說啊。”
“20分零17秒,”秦擾抬起頭,“對一下時間?”
紀舒與還欲追問王思,聽到秦擾的聲音,立刻回了頭。
他張嘴,想要說點什麼,但又什麼都沒說。
時間是準確的,板上釘釘的事情。二十分零十七秒,任誰都看見了,這做不了假。
他們誰都沒想到,秦擾會贏了這場隱形的賭局。
王思:“時間沒錯,秦擾……你贏了。”
紀舒與被王思拉了一下袖子。“王哥我……”他銀邊眼鏡下的目光焦灼,小聲質問:“你真打算放他走?這下怎麼辦?”
今天的一切事情都太超出預期,連王思都有點拿不準,他眼睛轉了一轉:“先不要著急,咱們又不是黑.社會,說到就得做到。秦擾再跑也跑不出這個國家,他不是把錢全都給你了嗎?”他給紀舒與出主意,“你可以月月管他要錢,這樣就能繼續保持聯系……”
“時間久了他……”
紀舒與和王思的說話聲很小,秦擾并沒有聽到。
“謝謝你,古先生,事情已經解決了,我要走了。”秦擾苦澀地笑著,他沒注意古先生到現在都還在僵直的身體,伸手把死死勒著脖子的緊身衣領口的拉鏈拉下來一點。
就在秦擾轉身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忽然感受到身后的古先生拉了他一把,他整個人跌靠在他堅實的胸肌上,緊接著,他被古先生按著肩膀,轉了個身。
秦擾沒反應過來——在場的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屬于Alpha的鳶尾花信息素味道充斥著初冬夜晚的冷風。紀舒與在聞到這信息素的一刻,伸出的手凝滯在半空。
“秦老師,別走。”古先生聲音沙啞,音色是意想不到的熟悉。他和秦擾面對著面,抬起手摘掉了他一直帶著的頭盔。
早在古先生說出“秦老師”三個字的時候,秦擾心間一顫,一口氣憋在喉嚨沒有出來。
秦老師……
這個聲線。
他下唇上的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