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欺負他嗎?
我懷疑自己被宋禹川繞了進去,我在宋家那幾年,他可沒給過我什麼好臉色。
宋禹川離開之后,我站在原地想了很久,決定回以前的家里看看。
沒想到下樓祁淵的車還停在路邊,我走近的時候,身側忽然響起一聲不輕不重的喇叭。轉頭看過去,祁淵坐在駕駛座,胳膊搭著方向盤,直勾勾地看著我。
他點點副駕,示意我上車。
我繞過去拉開車門,問:“你怎麼還沒走?”
祁淵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問:“宋禹川告訴你了麼?”
我不確定他指的是什麼,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祁淵輕笑一聲:“這些年他把你保護得很好。”
“什麼意思?”我問。
“字面意思。”祁淵不緊不慢地說,“你不用擔心我會對你怎麼樣,我只是好奇想見你一面。老爺子在的時候不許我們聯絡你,宋禹川也像條護食的狗,看著你不許祁家人靠近,所以我很好奇。”
說完他想到什麼,笑著搖搖頭:“我以為他會留住你,沒想到他放你走了。”
所有人都比我清楚關于我的事,這讓我有點不爽。
宋禹川也就算了,祁淵憑什麼用這種好似什麼都懂的語氣和我說話?
“腿長在我身上,用不著誰放我走。”我說。
他笑笑,換了個話題問:“你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我關上車門,“沒別的事,以后別來找我。”
第24章
被祁淵一打斷,我原本想要回家看看的想法也消弭大半。冷靜下來想想,說到底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現在塵歸塵土歸土,就算我弄清楚了又能怎麼樣?
我總不能像狗血八點檔里的苦情主角一樣跑去父母墳前撒潑:“不愛我為什麼要生下我!”
——想到這個畫面,我自己先把自己逗笑了。
就這麼過了一段時間,某天我接到曾經在蘇黎世借給我展廳的時教授的電話,說他陪男友回國參加同學的婚禮,問我要不要約個時間出來坐坐。
我這才知道原來世界這麼小,他男友的同學也是我的朋友,幾天前我也收到了請柬。
“你約我,你家那兩位不會吃醋麼?”我開玩笑問。
時教授笑笑說:“之珩這次沒有回來,不過……”
聽筒里適時傳出另一道聲音:“只是見面,不是約會,你別想太多。”
我沒忍住撲哧一聲:“時教授,我要是你,天天被人這麼黏著,煩都煩死了。”
電話那邊莞爾:“習慣就好了。”
剛好周六那個要結婚的朋友攢了個局,說是告別單身派對,我和時教授約好一起去玩。
回國之后我的酒局少了很多,也很久沒有認識新朋友,生活中大部分時間除了泡在工作室,就是花在林霧秋身上,時間一長,倒還真的有點想念過去醉生夢死的生活。
裝乖好累。
我在心里默默嘆氣。
不知道嫂子什麼時候被攻陷,我快要裝不下去了。
周六出門前,我難得一次精心打扮自己,花了一下午時間打理頭發、搭配衣服和配飾、選香水,就差把自己搞成一只開屏的孔雀。如果不是時間不夠,我甚至想去換個發色。
但我的報復性打扮似乎讓時教授家那位誤會了什麼,他一見面就對我投來警惕的目光,然后擋在我和時教授中間,用只有我們三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冷哼一聲:“男狐貍精。”
我對他微微欠身,露出一個無可挑剔的微笑:“謝謝夸獎。
”
“南嶼,”時教授無奈,“沒有禮貌。”
一般來說告別單身派對約等于瘋狂放縱、不醉不休,除了我身邊這兩位,酒量和宋禹川有得一比,別人都在獵艷,只有他們兩個安安靜靜坐在一邊,偶爾親密耳語,顯得我像一個花枝招展的燈泡。
我受不了小情侶之間的甜膩氛圍,正要換個地方找樂子,一抬頭看見祁淵出現在人群中,捏著酒杯與另一個人說笑。
他原本沒有看見我,但就在我抬眼的同時,他無意中轉頭看過來,剛好對上我的目光。
停滯幾秒后,祁淵收回目光,若無其事地繼續剛才的談話。
我同樣不想和他發生交集,起身離開卡座擠進舞池,把自己的身體扔進震耳欲聾的音浪中。
這才應該是屬于我的地方。
整整一夜,我蹦累了回去喝酒,喝累了繼續蹦,直到酒精蠶食大腦,心臟瀕臨極限,胳膊也軟得抬不起來。時教授找到我的時候,我正在勾搭新認識的小帥哥,身后忽然有人拍拍我的肩,說:“小祁?”
我回過頭,微微瞇起眼睛,好不容易辨認出眼前的人是誰,放開小帥哥勾住他的肩,笑著說:“時教授……”
“你喝醉了。”時教授嘆氣,“我和南嶼準備回去,要不要順便送你?”
“我……”
我正要說什麼,時教授旁邊那個面無表情的男人拿起我的手丟下去,說:“別動手動腳。”
我歪頭看他一眼,疑惑地問:“你是保鏢嗎?”
那人正要開口,旁邊又過來一個人,走到我身邊攬過我:“我送他吧,謝謝你們。”
“你是……”時教授問。
“我叫祁淵,是祁翎的哥哥。”
祁淵……有點耳熟。
我軟趴趴地掙開他,重新靠回時教授身邊,說:“我沒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