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過一次,第二次也變得容易:“翎翎。”
但他依然不好意思當著林霧秋或別人的面這麼叫,仿佛害怕破壞自己高冷的形象,只有絕對隱秘無人的時候,他會這麼叫我,比如床_上。
時間過得很快,從第一場雪到第數不清幾場雪,一年過去了。
除夕那天按規矩,宋禹川和林霧秋要一起回家吃年夜飯。記得以前在宋家的時候,每年除夕比別人家婚喪嫁娶都熱鬧,現在雖然宋禹川的爺爺不在了,規矩卻還在。
照理說我也該回去,但我不想,宋禹川也沒有勉強。出門前他和林霧秋叮囑我,說他們守完歲就回來,讓我乖乖呆在家里。
“知道了。”我懶洋洋地答應,“我又不是小孩。”
宋禹川和林霧秋走后沒多久,我接到祁淵的電話,問我今天在哪里過除夕。
“和哥嫂過。”我故意說,“怎麼了?”
這兩個月祁淵一直賊心不死,隔兩周給我打一次電話關心我生活,不知道背后打什麼算盤。
電話那邊沉默幾秒,無奈嘆氣:“我才是你有血緣的哥哥。”
我無所謂地說了句“哦。”
“你真的不愿意回家看看嗎?”
“不想去。”我聽得沒耐心,問:“你總叫我回去干什麼,繼承家業嗎?”
沒想到祁淵說:“你想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祁家這一代人丁沒落,你幾個堂兄都不爭氣,比起家業落到別人手里,你至少是自己人。”祁淵淡淡地說。
我沒忍住笑了:“你哪里看出我像是會做生意的樣子?”
祁淵說:“你父親很優秀,你也很聰明。虎父無犬子。”
我終于知道他為什麼總是和我套近乎,原來是家里一堆爛攤子,等著一個身家清白的“自己人”去收拾。
“實不相瞞,我也有別的目的。”祁淵又說,“因為那件事,宋家和祁家鬧翻,二十多年來一直不對付。照理說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但宋家人心狠,哪怕自己少賺,也不讓對手好過。”
說到這里,祁淵聲音里浮上些許無奈,“我想,你回來的話,宋禹川就算不幫你,也不至于害你。”
難怪……
想想宋禹川小心眼的樣子,確實做得出傷敵一萬八自損八百的事。
“你知道你和宋禹川最大的不同是什麼嗎?”我問。
祁淵愣了愣:“什麼?”
“他給我足夠的自由。”我輕聲笑笑,“我十八歲那年,宋禹川完全有本事留住我。但他還是讓我走了。他從來沒有說過,你是宋家人,要報答宋家收養之恩。甚至他都不讓我知道他為我做了什麼。”
祁淵不笨,聽得出我的意思。
之前我曾有過片刻懷疑,或許他對我的關心里有一點點親情在,但現在看來,可能是我想多了。
掛掉電話,我仰躺在沙發上,看一眼時間,宋家的家宴應該已經開始了。
林霧秋的消息適時跳出屏幕:“我和禹川今天可能要晚點回去,你困的話早點睡,不用等我們。”
我打字:“好。”
又問:“今天好玩嗎?”
“不好玩,很多不認識的人。”林霧秋說。
一來一回聊了幾句,林霧秋說他要去長輩那桌走個過場,我笑他是豪門闊太太,他假意生氣,說回來再收拾我。
和林霧秋聊天果然比和祁淵聊天舒心得多,我心情愉快地上樓回房間,打開衣柜找睡衣時,忽然看見前幾天收到的包裹。
我想了想,把那個扎著緞帶的大盒子抱出來放在床上,揭開蓋子,里面是一身女仆裝,一雙半透明的白色大腿襪,一對毛茸茸的狐貍耳朵和狐貍尾巴。
這些不算什麼,讓我放了幾天不好意思拿出來的是,狐貍尾巴連接著一個玩具。
我試著比了比,覺得很困難。
于是在換上這身衣服之前,我先去泡了一個放松的熱水澡,為自己做足準備。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心里既忐忑又刺激。
這不是我第一次穿裙子,卻是第一次穿白絲。
我坐在床上,曲起小腿,小心翼翼地套上其中一條,從腳踝到小腿肚,再到膝蓋,到大腿,終于把自己整條腿包裹進去。
滑滑的,有點奇怪。
穿好另一條絲襪,然后是層層疊疊的女仆裝。
最后是耳朵,和……尾巴。
我背對鏡子,腰軟軟地塌下去,撩起裙擺,還沒動作,已經開始覺得腿軟。
……
還是好難。
我咬緊下唇,打開手機相機對著鏡子錄像,因為忍不住顫抖,畫面也模糊而跳躍。
最后結束時,我身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看著鏡子里垂在自己身后的狐貍尾巴,臉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
太羞恥了。
我把視頻發到林霧秋和宋禹川的群里,還有一句“不要在有人的地方看”,然后緩慢地、一步一步走回床邊,小心翼翼地爬上去。
“嗚……”
這條尾巴讓我有一種自己真的變成一只弱小狐貍的錯覺,連不小心發出的嗚咽也變得像幼獸的嚶嚀。剛靠著床頭躺好,手機上彈出一個視頻電話。
我接起來,卡頓幾秒后,屏幕里分別出現林霧秋和宋禹川的臉。兩人身后的背景不同,宋禹川好像在棋牌室,閑散地靠在一張真皮沙發上,一只手支著腦袋,另一只手拿手機,鏡頭從下往上對著他鋒利的下頜,這種死亡角度,竟然不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