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霍老先生是真不放心他們。
哦不對,是不放心霍崢則的“狼來了”。
聞可有預感,這幾天沒好日子過了。
果然,晚上他想偷溜出去到另一個房間洗澡,打算洗完再回來,誰知剛一開門,守在外面的人就鞠了一躬。
“聞先生。”
聞可:“?”
他原地愣住,明顯是沒想到人能跟到這里。
“您有什麼需要都可以告訴我,老先生特意吩咐過。”
聞可秒懂,當即道:“哦,也沒什麼,不用了,謝謝。”
以他的人格打賭,他現在實話實說下一秒眼前的人就去告狀了。
身后傳來腳步聲,聞可轉頭,目光所及之處是男人寬闊的胸膛。
“不就是想吃宵夜嗎?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那人迅速回道:“那我吩咐廚房給您送一份上來,您稍等片刻。”
霍崢則“嗯”了聲,然后當著那人的面輕輕抱住他,下巴磕在他肩膀處。
嗓音又低又柔:“別害怕,這里也是你的家。”
聞可心說,你這樣我不怕才有鬼了。
我怕你演戲演上頭晚上給我拔火罐,你今天釣魚的時候還這樣那樣了呢。
不過雖然心里吐槽,但本著做戲做全套的原則,聞可還是配合的在他唇角處吻了下。
“知道啦。”
別提多溫柔了,愣是給人演走他們才關上門回去。
老爺子成功給他們傳達了一個信號,別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
為了防止親兒子騙他,老爺子安排的房間可以說非常別致了。
給聞可的第一感覺是冷。
不是說真冷,是裝修風格冷,整個房間除了那張柔軟的崔佧大床,其他都是棱角要多冷硬有多冷硬的硬裝家具。
這麼大的空間愣是沒有一個能睡的地方,當然,除非他倆有人愿意睡在茶幾上或者陽臺飄窗上。
看得出來老爺子是下了功夫和心思的,茶幾前沒沙發,沒地毯,床上的被子都沒多余的。
更離譜的是,浴室門是全透明玻璃。
不然聞可也不會想著溜去其他地方洗澡。
他蹲在地上摳拖鞋上的毛球球。
問道:“我現在和霍老先生說我有個廣告得拍臨時要走,你覺得可不可行?”
“你說呢?”
霍崢則停在他面前,聞可眼前投下一大道陰影,他抬起頭,然后視線非常不巧的放在了某處。
傳說中的不看那里挑戰。
……
挑戰失敗。
自己居然是這樣的人嗎?聞可瞬間惱羞成怒,于是把矛頭對準了霍崢則。
哪有人這麼站人面前的?一點都不禮貌。
正好對自己今后在霍宅的戲份感到很絕望,也沒什麼好怕的,他伸出手揪住霍崢則的褲管子。
“蹲下說。”
霍崢則看著地上蘑菇一樣的青年,很想問問他的生長周期。
不過一朵漂亮的蘑菇,怎麼生長都會有人愿意等吧。
他單膝蹲下。
解釋道:“你是因為拍廣告離開還是因為拍戲離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晚離開了。”
聞可聽不懂,繼續揪鞋上的毛球。
“父親應該查得到你的通告和行程,今天走了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他一定會知道我們是在演戲。”
聞可:“哦。”聽懂了。
“晚上你睡地板還是我睡地板?”
霍崢則:“……”
答案當然是都不睡地板。
這地板哪是人睡的,別說他皮膚本就嫩,特容易留淤青和印子,哪怕是張飛過來地上睡一晚第二天骨頭都得散架了。
反正聞可不睡。
上百萬的床墊在那放著呢,他是俗人,他不要睡地板。
他不睡地板,那霍崢則就不能睡,這是霍家,沒有讓主人睡地板的道理。
聞可噌的一下從地上站起來,開始和霍崢則商量床上的“楚河漢界”。
他想得很簡單,以中心軸線為界,浴巾作擋,各睡各的互不打擾。
霍崢則掃了一眼,在床邊默了片刻,覺得哪里不對勁。
有這麼簡單?
聞可朝他公事公辦的點頭:“湊活湊活。”
霍崢則也沒多說:“可以,我不介意。”
聞可終于小小的松了口氣。
霍崢則道:“你洗澡吧,我去陽臺。”
可能是為了不給他壓力,說完就走了出去,還拉上了外面的門。
聞可對霍總的為人和品行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
其實他早就想提出這個建議了,但是霍崢則太善解人意,沒讓他當這個蠻不講理的壞人。
外面應該挺冷的吧。
向來沒心沒肺的聞可突然良心歸位,心想,他得洗快點。
思忖間,他就已經抱著睡衣進了浴室。
說全透明還真是沒有半點雜質的全透明,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他站在里面就像是藝術館里供人觀賞的珍惜藏品。
玩還得是老先生會玩。
聞可打開熱水,慢慢讓水汽氤氳了整個浴室。
陽臺上。
霍崢則罕見的點燃了一根雪茄,他煙癮不大,平時基本不抽煙,只有某些特殊時刻會點一根當作消遣,或者轉移注意力。
昏暗的夜色中,明明滅滅的猩火在閃爍。
其實這間房間的隔音真的不怎麼樣。
淅淅瀝瀝的水聲仿佛近在耳邊,霍崢則擰著眉抽了口煙。
冷靜了點。
他本來不是個色令智昏的人,而且清心寡欲了那麼多年,對那檔子事沒什麼特別的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