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您回來了。”
門口的傭人雖然是西方面貌,但卻說著一口流利的中文。
“嗯,我吃過晚飯了,你去休息吧。”
傭人有些驚奇:“您在外面吃過了嗎?”
“吃過了。”
男人倒沒有不耐的意思,但傭人看得出來他心情不佳,又或者說是,自從這位霍先生來到毛里求斯心情就沒有好過。
似乎藏著很重的心事。
傭人是個很熱情的西方人,她上了年紀,經歷的比較多,總是能很準的猜到身邊人的心思。
她一邊關門一邊道:“霍先生,您這樣心事重重,是有想見的人沒有見到嗎?我記得華國有句古老的話叫做,有緣千里來相會,我相信您和您放在心里的人一定能有一段美好的邂逅的。”
霍崢則腳步一頓,片刻后說道:“謝謝。”
但其實他心里知道,不會有什麼邂逅的,聞可躲他還來不及。
就算有奇跡降臨,聞可現在也不可能出現他面前。
他上了二樓書房,把那對熱情的夫妻送的雜志放在書桌上后便坐下了,窗外就是一望無際的深藍大海,耳邊是涌起的潮浪。
今天是他來這里的第五天,他腦子里還是有聞可的身影。
霍崢則垂著眸,把玩著桌上的一個砂輪打火機。
他大概能想明白聞可的顧慮,他們認識的倉促荒謬,那份協議也像是他任性沖動下的產物。
聞可是個很聰明的人,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更知道如何與他們這樣的資方周旋。
是了,在聞可的眼里或許他和其他給珩江投資的人沒有什麼區別,所以聞可去了A城。
聞可覺得他們分開一段時間他就能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沖動還是愛他。
可是第五天了,霍崢則好像還是沒想明白,這是第一次他花了這麼久的時間仍然理不清自己的頭緒,仍然雜亂無章。
他閉著眼睛,努力的想把那道清雋的身影從自己腦海里摘出去,然而十分鐘,二十分鐘,三十分鐘。
都沒用。
霍崢則睜開眼睛,坐直了身體。
或許做些其他事情能轉移注意力。
他伸手取過熱情夫婦送的禮物,拽開上面漂亮的帶子,一點點把花紙拆掉。
雜志逐漸顯露出全貌。
霍崢則的視線落在上面,整個人都僵住了。
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思緒開始瘋了一般的上涌。
進門時傭人的話不自覺的耳邊響起,她說,霍先生,有緣千里來相會。
霍崢則突然又沖動起來,他再也不想等了,起身快步離開書房。
他現在就要去A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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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可是早上五點被節目組工作人員叫醒的,今天的拍攝比較早,要采一些他們起床的鏡頭,而且貌似還有任務。
他迷迷糊糊的從床上坐起來,外面天色黑黢黢的,雞都還沒打鳴。
有工作人員把他房間里的攝像頭打開了,還在門口架了兩個機位,弄好以后又吩咐了些事情就安安靜靜的離開了。
聞可沒有起床氣,但這不妨礙他這麼早很喊起來很痛苦。
剛才工作人員說了,他們好像得去喂雞。
公雞母雞小黃雞。
媽的,雞還沒起呢喂什麼雞。
他撐著頭發著困頓的呆,許久才動了下。
吹吹冷風清醒一下吧,他最近好像變得很嗜睡,以前也不是沒有跑過這麼早的通告,但都沒有今天這麼痛苦。
他穿上拖鞋打著哈欠,打算去窗邊看看守稻田的大黃二黃。
結果剛一過去,就看到大黃二黃正在旁人無人的恩愛。
聞可:“……”
雖然但是,他以為這是兩條公狗來著。
具體到底是兩條公狗還是一公一母聞可看不清楚,但是大黃二黃的精神很值得借鑒,趕這麼大早,他又有什麼理由睡覺呢?
聞可清醒了。
A城的早上氣溫還是比較低的,和寧城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幸好聞可聰明,走得那麼著急都沒忘了帶厚衣服。
他打開行李箱,從里面拿出那件寬大的白色沖鋒衣套上。
五點二十的時候所有嘉賓都在院子里集合了,工作人員站在前面講今天的任務,聞可半張臉縮在領口里,裹得很嚴實。
而其他嘉賓就沒這麼好運氣了,五個里面四個沒帶厚外套,全都在抱著胳膊瑟瑟發抖。
旁邊的封喬看了他好幾眼都欲言又止,估計是想和他說好話,最起碼明面上不要這麼尷尬。
聞可看到了,但不想理他,因為他不尷尬,尷尬的只有封喬。
他們今天的任務是劃片喂雞,喂的最快的可以優先選擇心動嘉賓組隊,大家都想擁有優先擇偶權,所以喂雞喂的很起勁。
聞可分到的區域在柵欄邊到西側門,他抱著一個大竹筐,里面裝著半簍小米。
聞可抱起來,戴著塑膠手套,抓起一把慢悠悠的邊走遍撒。
可能是雞隨主人,他這一片的好多雞甚至還沒醒,立在原地一動不動,沒有一點爭強好勝的精神。
聞可撒啊撒,撒啊撒,撒到了西側門。
西側門有兩只搖搖晃晃的小黃雞,聞可把竹筐背到后面,蹲下來觀察小雞,順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