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嚇死林姨呀,讓林姨看看,沒受傷吧?”
霍崢則聽到小家伙自己說要找書,抬眼掃了下附近的書架,都是科普類的書籍。
他問道:“你想找什麼書?”
聞醬醬很快回了兩個詞:“蘿卜!”
霍崢則:“蘿卜?”
聞醬醬點頭:“嗯。”
林姨幫著解釋:“我家小少爺很喜歡吃蘿卜,平時就愛看一些關于蘿卜的科普類書籍。”
聞醬醬糾正:“爸爸也愛吃蘿卜。”
林姨笑了:“對,都愛吃蘿卜。”
霍崢則了解后,在某個書架上隨手一抽,拿下一本。
《蘿卜的生長》
“這本怎麼樣?”
聞醬醬一眼就看到了封皮上很真實的蘿卜“寫真”,雙手接過來,眼睛都瞪大了。
“就是這本!”
霍崢則看小家伙高興,心情也不自覺跟著好了些。
聞醬醬拿著書跟他道謝,然后牽著林姨的手打算去把這本書借出來。
霍崢則站在身后看著小家伙蹦蹦跳跳離開,心口熱熱的。
走遠了小家伙還回頭跟他揮手:“叔叔再見!”
霍崢則也抬了下手。
等到人徹底沒了影才回神,低頭看了看自己拿的一堆亂七八糟的書。
算了。
他把這些書都放了回去,也抽了本《蘿卜的生長》。
把書看完以后天色已經黑了,他出了書店去找自己的車,就安安靜靜停在路邊。
霍崢則心情不好時不愛讓喬特助跟著,一般都自己開車,然后給喬特助帶薪休假。
他上車后,撐著額角在車窗邊靠了會。
視線沉默的看著外面,而后突然一頓。
車玻璃上好像插著一張紙。
他蹙了下眉,然后下車去查看。
是一張便簽,上面的字體歪歪扭扭,還有許多拼音。
寫著:很抱qian,wo不小心hua了車,請lian xi蛋蛋先生:xxxxxxxxxxx
霍崢則看了好一會才明白是什麼意思,檢查了一圈,發現車門上某個地方有道很小的劃痕,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他視線又落回便簽上,上面的筆體非常稚嫩,一看就是剛學會寫字的小孩。
有些想笑。
他今天好像和孩子很有緣。
傍晚的寧城起了風,吹得手里的字條響了下,霍崢則疊起來放進了大衣的口袋里。
市區的街景繁華迷亂,男人靠在車邊,高定西服外披著一件黑色的大衣,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他接了個電話后,很快驅車離開。
今晚注定是個難眠之夜,當然,只針對霍崢則。
從書店離開回家后,只剩他自己了,于是心又開始搖擺不定的煩躁。
明明一直單身,今天卻莫名有了種失戀感,攪得他心神不寧,滿腦子都是聞可的臉。
本不該這麼煩的,知道對方有一個圓滿幸福的家庭,什麼都不用他一個不相干的人來操心,這是最好的結果了。
但說不清楚為什麼,霍崢則心里冒了一天酸水。
酸的好像自己老婆被搶了。
還有憤怒,無處排解的憤怒。
他回來后在書房看到自己記的筆記時,這種憤怒更是達到了一個峰值。
對自己,也對聞可,更對那個不曾謀面的不知名的男人。
到底是什麼人?
憑什麼?
霍崢則的情緒混亂又煩躁,他把學習的筆記一股腦扔到了垃圾桶里,對那個男人凌空產生了無數的敵意。
甚至還很幼稚的想到,他沒有那個人好嗎?什麼人能讓聞可這麼喜歡?
比他優秀?比他帥氣?還是比他有錢?
霍崢則不服氣。
他在陽臺踱步了半個小時,被負面情緒裹夾的做不了其他任何事情。
這是第一次霍崢則覺得自己需要看醫生了,不是明啟山的調侃奚落,是他真的該看醫生了。
程域。
對,程域調來了寧城。
晚上十點,客廳燈火通明,程域坐在霍崢則對面,看他一聲不吭的喝酒。
程域看著他:“我覺得,這種情況你找我沒用,你不如去找明啟山打一架。”
霍崢則喝的一臉嚴肅。
他搖了搖頭:“有個問題想問你。”
程域:“問。”
霍崢則:“聞可……”
程域聽到這個名字和明啟山一樣的反應。
沒記錯的話,三年前他警告過周圍所有人不要在他面前提這個名字。
“你了解他嗎?”
程域:“你說哪種了解?”
霍崢則:“接觸過,了解,覺得他是什麼人,或者你知道他的什麼事。”
程域覺得這個問法有點新奇。
他朝后一靠,說道:“首先我覺得你沒必要從別人嘴里聽這些事,因為我覺得大概率你比我了解,你失憶這件事吧,我咨詢過對這方面有些研究的朋友,不算什麼大問題,過段時間自主恢復的可能性很大。”
“其次,你現在這種癥狀不需要看醫生,去看聞可比較好。”
“最后,這個人我還真有點了解。”
程域翹起腿看他:“所以,你想了解什麼?”
霍崢則很沉重:“你知道他有兒子嗎?”
程域一頓,誠實道:“知道。”
“那你知道他孩子的另一個爸爸是誰嗎?”
程域搖頭:“聞可沒說,我只知道他有孩子,怎麼,你對人家孩子另一個爸爸感興趣?”
霍崢則不耐:“沒有。
”
程域發現霍崢則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學會了口是心非,而且還是寫在臉上的那種口是心非。
他說:“查查唄,又不是什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