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靈嗎?
聞可有點懷疑自己聽到的傳言。
一眼就能望到頭的廟院中央種著一顆大樹,影影綽綽的,上面掛著零星幾根紅布條,就是這里最有生氣的存在了。
這地方簡直,給香油錢都找不到給的地兒,也不知道住著哪路散仙。
聞可突然覺得,自己還是相信科學比較好。
他出爾反爾,矜持的插著衣兜不動了,聞可身形清瘦,站在樹下像是一枝拔節而上的綠竹。
反倒霍崢則從樹下的某個箱子里抽了根布條,拍了拍上面經久無人問津落下的塵土,沒有筆,霍崢則就直接把布條掛了上去,挑了個很高的地方。
很高,霍崢則一米九都得踮著腳才能夠到的樹枝,是聞可完全望塵莫及的高度。
男人把布條頂端打了個結,衣袖往下滑了點,露出了他腕上的佛珠。
那一刻倒真像是一位很虔誠的信徒。
聞可晃了下神。
出聲問道:“你許了什麼愿望?”
霍崢則正好松開樹枝,布條隨著上下晃動的幅度迎風飄揚,鮮艷又生動。
他說道:“我許愿我今天就能恢復記憶。”
聞可“哦”了聲。
“那你加油,心誠則靈。”
霍崢則朝他走了過來,問道:“你不許愿嗎?”
聞可剛拿出來打算撥一下頭發的手又插回了兜里,非常科學的說道:“我信馬克思。”
霍崢則:“……”
是有點離經叛道在身上的。
廟里沒什麼好玩的,聞可轉身慢慢悠悠往出走:“來都來了,山上轉轉。”
青年率先走了出去,霍崢則留在原地,掃了眼枝上的布條。
出了廟院,外面的石階繼續朝上蜿蜒,不知道有多高有多遠,聞可其實還想坐纜車,但是怕霍崢則又背他。
寬厚的大手把他腿彎鎖的死緊,老讓聞可想起一些發生過的不太和諧的畫面。
好青年就得自食其力。
他安安靜靜走在旁邊,看花看草看鳥,偶爾拿出手機拍一張,雖然取景構圖稀爛,但是勝在好青年自己高興。
好青年也不知道,他拍花拍草拍鳥,霍崢則在后面拍他。
兩個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石階彎彎繞繞的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山頭,纜車已經沒了蹤影,再往前走也沒路了。
而且山上天氣陰晴不定,他們沒注意到的時候,明媚炙熱的太陽已經悄悄的隱在了云后。
霍崢則拉住他,說道:“不走了,我們回去吧,回去泡溫泉。”
聞可:“你確定這個點明總他們泡完了?”
霍崢則:“又不是燉高湯,都兩個小時了。”
聞可:“……”
有點幽默,但不多。
“那走吧,我們到山腰那坐纜車,快一點,看著好像要下雨了。”
霍崢則點點頭,兩人開始往回走。
但聞可的嘴好像有毒一樣,他說完下雨沒多久,大概下了二十幾個臺階,就感覺臉上砸下來一個水點子。
對,就是砸下來的,很大一個。
聞可擦了下,看著霍崢則:“下雨了?”
霍崢則:“好像是……”
話音還沒落下,刷啦一聲,暴雨傾盆而下,聞可被澆懵逼了。
下一秒,霍崢則就把脫下的外套蓋在了他頭上。
“先回廟院躲雨。”
聞可來不及說話,跟著霍崢則往山下跑。
被雨水沖刷的石階有些打滑,泥濘波折,到廟院門口的時候,聞可干凈帥氣的運動鞋成了裹泥的窯雞。
高大帥氣沉穩的霍總在大自然的饋贈面前也不能幸免,襯衫濕的透透的貼在身上,流暢的肌肉線條若隱若現。
聞可呼了口氣,把濕透的外套脫了下來,重新打量廟院內部。
怎麼看都小得可憐,只有一間正殿,當然,說殿是抬舉,就是個小破舊的屋子,里面供著一尊掉了漆的佛像,貢品都餿的看不出原樣了。
四面圍著的紅墻也總感覺要倒。
到底是誰騙他說這里很靈香火很旺的?
就離譜,總不至于是別人說反話他沒聽出來吧。
聞可看著外面的瓢潑大雨,心情就和此時黑壓壓的天一樣。
霍崢則擰了擰袖子上的水,掏出手機打電話。
聞可把希望的視線放在霍崢則身上。
說實話,霍崢則就算被淋成落湯雞,那也是落湯雞里最帥的。
之前打理的一絲不茍的頭發全濕了,被他隨意的朝后撩去,露出了光潔的額頭。
聞可心里正想著什麼話來夸霍崢則,就見他把手機放下了,視線在上面掃了一眼。
“沒信號。”
哈?
聞可不信邪,也掏出自己的手機,兩秒后又默默的關了。
他在臟兮兮的蒲團上坐下,撐著手肘開始胡說八道。
“明總和你關系好,你倆會不會有心靈感應什麼的?”
霍崢則看了他一眼。
聞可安靜如雞,然后慢吞吞道:“我瞎說的。”
霍崢則似乎有些無奈,半蹲在他面前,幫他把袖子挽了起來。
“別怕,不會有事的,他們知道我們進了山,下了暴雨一定會留心。”
聞可點點頭。
霍崢則幫他挽袖子,挽了好幾圈后發現還是濕的,索性又都放了下來。
“脫下來吧,脫下來晾一晾。”
聞可當即拒絕:“不了,我里面沒穿別的。”
霍崢則蹙了下眉:“這樣要感冒的,再引起發燒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