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不叫?”他湊得更近,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許未頸側,“叫一聲委屈你了?你叫別人的時候就叫得那麼起勁,怎麼到我這兒……”
許未沒等他說完,突然轉過頭看著他,叫了一聲:“老婆。”
許未眼睛里笑意明顯,嘴唇也隨著眼里的笑意勾勒出好看的弧線,兩個人離得很近,呼吸可聞,四目相對,許未那低沉性感的嗓音就那麼橫沖直撞地闖進他的耳道里。
他面上一熱,倏地將身體從許未肩頭撤回來。
還沒等他想好要怎麼反擊,許未的笑聲便從身側傳了過來。
低低的淺笑,帶著少年人的得意和一股似有似無的曖昧。
他咬咬牙,扭頭瞪過去,“閉嘴,狗東西。”
“好的,”許未面上帶笑,“老婆。”
陳遠聞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叫老婆,他覺得臊得慌,也覺得沒面子,更被少年人這種直白又熱烈的示愛方式搞得手忙腳亂。
他靠坐在座椅上,將頭扭向背對許未的一側,車窗開著,初夏涼爽的晚風洶涌地涌進車廂里,將他的頭發吹亂,也將他的心吹得出現了撫不平的褶皺。
很快,車廂里再次安靜了下來,似乎剛才的那點曖昧也被這夏夜的晚風給吹散了。
過了大概五分鐘,許未的聲音才再次傳來。
“那你呢?你有沒有什麼要對我坦白的?”
他將車窗搖上,風停了,他也再度恢復成那副不正經的模樣,“我?我有什麼好坦白的?”
他的聲音逐漸曖昧,“你知道的,我對你向來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們之間沒有秘密。”
他哄人哄慣了,也不覺得這麼扯謊有什麼問題,更不擔心自己的謊言會被拆穿,因為他已經提前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昨晚他趁許未不在,一個人跑到浴室里給江影楓發了微信,他特意交代江影楓在許未面前不要提及他們的那段往事。
在一起時江影楓就對他言聽計從,現在他的事業又如日中天,江影楓自然樂意賣他一個人情,沒說什麼便答應了。
所以他現在才敢這麼有恃無恐地哄騙許未。
許未面色沉靜,深邃的眸光在他的面上停留了一瞬,很快便收回,再開口時,嗓音又恢復了往日的清冷,“嗯,我知道。”
宋清河選的地方是間布置雅致的中餐廳,剛走進院中就能看到假山流水和郁郁蔥蔥的綠植,一個穿著黑色西裝、身量忻長的年輕人正站在假山前等著,見到許未和陳遠聞進門后,年輕人連忙面上帶笑迎了過去。
年輕人長了一張娃娃臉,皮膚白皙,眼睛很大,笑起來時頰邊浮現兩個小巧的酒窩。
“陳總,許先生,你們好,我是宋總的助理,我叫徐淮,你們可以叫我小徐,宋總讓我在這里等你們,請跟我來。”
徐淮說完,側過身,沖里面伸出一只手,很恭敬的模樣。
陳遠聞的視線在徐淮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倒不是陳遠聞花心,而是這個徐淮的的的確確是陳遠聞以前會喜歡的類型。
皮相好,性格看起來也乖巧聽話,身材嘛,也是腰是腰,屁股是屁股,若是擱在以前,陳遠聞說不定就會上去撩騷幾句,但現如今也不知怎麼了,理想型就在自己眼前,陳遠聞卻提不起太大的興趣了。
他興致缺缺地盯著徐淮看了片刻,正準備收回視線,肩膀卻突然被許未撞了一下。
許未將他撞得一趔趄,越過他走到他和徐淮中間,將他和徐淮隔開。
他揉了揉肩膀,正準備罵許未兩句,許未卻轉過臉,冷冷地看著他,“你老實點,不然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他媽又怎麼了我?!”
徐淮還在前面帶路,他只能壓低了嗓子沖許未低吼。
“你自己知道。”許未扔下這句話便邁開大長腿,跟著徐淮拐進了一側的長廊里。
“狗東西!驢脾氣!”他氣哼哼瞪著許未的背影,“老子遲早甩了你!”
罵了兩句,他這才算出了氣,又快步追了上去。
徐淮和許未已經走到包廂的門口,正一左一右站著等他,只不過一個臉上帶笑,一個一臉寒意,簡直是天差地別。
“陳總,咱們進去吧?”徐淮笑著問他。
“嗯。”他點了點頭,目光往許未臉上瞟了一眼。
許未卻跟不認識他一樣,在徐淮推開門時便轉身走進了包廂里。
包廂里已經坐滿了人,宋清河坐在正中間,他的左手側預留了兩個空位置,右手側則分別坐著江影楓、申平和林初雪。
陳遠聞和許未進來時,宋清河和江影楓正低頭說話,宋清河穿著一件做工精良的白襯衫,外面搭配黑色西裝馬夾,襯衫的扣子解開了兩粒,隱約露出些許皮膚,他面上神色很冷,即使低頭與江影楓交談,也不見什麼起伏。
聽到開門的聲音,宋清河和江影楓同時抬頭,陳遠聞能明顯感覺到宋清河那道淡漠的目光僅僅在自己臉上停留了一秒鐘,便落到了許未身上。
徐淮從他們身后走進來,走到宋清河身側,輕聲說:“宋總,人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