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未狀似不經意地碰了碰陳遠聞的肩膀,說:“其實沒瘦幾斤,怎麼大家看到我都說我瘦了,剛剛在車上陳總也這麼說。”
“那說明你的確瘦了許多,趁著殺青,好好補補,不然人看起來沒精神。”宋清河靠在椅背上,看著許未,目光幽深。
陳遠聞直起身,將宋清河的視線徹底阻斷,他笑著對宋清河說:“宋總放心,許未現在住我那兒,我肯定好好給他補補,保管他半個月就能恢復過來。”
“哦?”宋清河迎著他的目光,不緊不慢地說:“陳總會做飯?還是會煲湯?這我倒是真沒聽說過。”
陳遠聞皮笑肉不笑地回:“我是不會,莫非宋總會?”
宋清河神色不變,“略知一二。”
“既然是略知一二,那我就不和宋總討教了,”陳遠聞笑了笑,身體重新靠回椅背上,將許未的身影顯露出來。
“以往在家里,都是許未做給我吃,你別說,許未雖然年紀輕輕,但手藝倒是真不錯,我就不舍近求遠了,直接跟許未討教就是了,”陳遠聞轉過頭看著許未,輕聲說:“許未,你說是不是?”
許未唇邊噙著淡淡的笑意,看著他說:“我那手藝,陳總不嫌棄就行。”
“不嫌棄啊,”陳遠聞笑了,“喜歡還來不及呢。”
兩個人打情罵俏的如此明顯,宋清河面上卻絲毫看不出不快,仍然是神色淡淡地看著他們。
陳遠聞心里簡直樂開了花,不就是玩陰的嗎?誰怕誰啊?
他端起桌上的酒杯,正準備乘勝追擊,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扭過頭一看,是江影楓。
“遠聞,什麼時候過來的?我都沒看到。”江影楓站在陳遠聞身后,右手親昵地搭在陳遠聞肩頭。
這個姿勢像是順手放上去,算不上有多親密,但許未唇邊那抹笑意還是轉瞬便散了。
好在江影楓打完招呼就將手收了回去,江影楓面帶笑意,抬頭看向宋清河的方向,說:“宋總,我有點私事想和陳總談,能不能把陳總借給我一會兒?”
宋清河勾了勾唇角,“這你得問陳總本人,我沒有發言權。”
“陳總,出來聊一會兒?是關于電影投資的事情,”江影楓的手又搭到陳遠聞的肩膀上,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不耽誤你吃飯吧?”
吃飯,吃飯,看來今天是繞不過吃飯這個話題了!
陳遠聞知道,江影楓這是在提醒自己欠他一頓飯,這事情他哪里敢讓許未聽到?!
他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抬手摸了摸許未的頭發,“我出去一會兒,很快回來。”
許未抬起頭,沖他笑了笑,說:“去吧。”
要死哦,笑什麼笑?簡直嚇死個人!
他被許未笑得愈發心虛,轉過身看了江影楓一眼,便飛快地往外走。
等到陳遠聞和江影楓走遠了,宋清河這才對許未說了一句:“你們陳總看起來和影楓的關系還不錯。”
許未目光依然是冷的,但還是沉住了氣,“都在一個圈子里,認識不稀奇。”
“嗯,”宋清河沒再多說什麼,微微側過臉,沖身后說了一句:“把本子遞過來。”
徐淮就站在宋清河身后,聽到宋清河的話后連忙從包里掏出一個本子,遞到宋清河手里。
宋清河接過本子,放到面前的桌面上,看向許未說:“小未,過來坐。”
許未站起身,坐到剛才陳遠聞坐過的椅子上,和宋清河比鄰而坐。
宋清河將本子推到他面前,說:“看看。
”
他接過本子,說:“這是什麼?”
宋清河沒有正面回答,“你先看,第一頁是故事簡介,看完了再說。”
許未低下頭,見本子上寫了“故園”兩個大字,他翻到第一頁,大概看了一下故事大綱。
年代戲,講述的是民國時期,一個大家族的興衰,故事的發生地在蘇州,一座舊時的園林里。
故事大綱只有兩三百字,包含的內容卻極為豐富,既有時代變遷,也有家國情懷,同時還有愛恨情仇,透過這些文字,不難感受出這個故事的巨大魅力。
許未看完之后將劇本合上,宋清河問他:“怎麼樣?”
許未說:“是個好故事。”
宋清河微微點頭,“你知道這部電影的導演是誰嗎?”
“誰?”許未問。
“楊成立。”宋清河淡淡地說。
饒是許未是個冷清的性子,在聽到楊成立這個名字時還是忍不住驚訝。
楊成立是誰?如果硬要給國內的大導演排個名次,那楊成立敢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楊成立今年已經快六十歲,自三十歲成名起,至今已有二十多年,可以說是國內電影屆泰山級別的存在。
近十年來,楊成立已經很少拍電影了,只維持著兩三年拍一部的頻率,而被他選中的演員,頂著楊成立的光環,無一例外地都在電影圈里混的風生水起。
這樣級別的大導,理論上對于許未這樣的新人來說,是不可能接觸的到的。
宋清河將許未的驚訝收入眼底,面上依舊不動聲色,“距離楊成立上一部電影上映已經過去兩年的時間,我通過朋友得知他今年準備籌拍一部新電影,不過本子還沒有定下來,幾個月前我就讓徐淮開始找本子,找了幾十部這才找到了《故園》,楊成立和你一樣,也很喜歡《故園》這個故事,我和楊成立已經初步談好了合作的計劃,這部電影禾路將全權投資,作為回報,電影的男一號,那個留洋歸來的小少爺人選,禾路將擁有絕對的話語權,我向楊成立推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