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賀辭沒說,但是虞喬猜出來了大半,立即把這個話題翻篇了。
他自己去拿了早餐,端回來一面吃著,一面小聲說:“昨天很抱歉。”
賀辭不作聲。
虞喬繼續說:“下次不會了。”
賀辭還是不作聲。
虞喬心里打鼓,小心問道:“昨晚……我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吧?”
賀辭:“……”
虞喬想從賀辭那張冰塊臉里看出什麼來,奈何他神色始終鎮定不變,啥也看不出來。
收回目光,虞喬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稍微覺得有點失落。
昨晚雖然斷片了,但是他還是記得自己跟賀辭有過摟摟抱抱的,晚上還睡在一張床上了,但是果然還是什麼都沒發生。
不僅沒發生,賀辭甚至連表情反應都沒有,估計在他心里,自己跟一根沒有感情的木頭沒太大差別,不管是抱在懷里還是睡在身邊,都不帶有半點波動的。
想到這茬,虞喬頓時就覺得渾身不得勁,不由得想,如果是賀辭的白月光前男友呢?賀辭一定就不會這樣不為所動了吧。
這個念頭冒出來,他自己都覺得嚇了一跳,怎麼好端端地吃起別人的醋了?
“在想什麼?”賀辭忽然說。
“啊?”虞喬猛地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一直有一搭沒一搭地攪著自己面前的豆漿碗,都溢出來了不少,“哦……沒想什麼。”
過了幾秒,他忽然鬼使神差地問:“你跟你前任為什麼分手的啊?”
賀辭的動作猛然一頓。
他扯了扯嘴角,覺得這問題實在荒謬。
這問題明明應該由這個提出這個問題的人回答。
然而現在這個應該回答的人居然異常天真地看著自己,如此問道。
“這要問他。”賀辭淡淡道。
虞喬略一緊張,感覺這問題一問出口,賀辭的表情頓時就難看了,感覺是很不愿意觸碰的問題。
虞喬當然不敢再追問了,賀辭也就一直沒再開口,兩人異常沉默地吃完了一頓早餐。
這之后,賀辭照常去公司,虞喬也像平時一樣跟著去。
由于高秘書碰了好大一個釘子,許多想把虞喬當成軟柿子捏的人都不敢亂來了,倒是虞喬這一天都相當清閑。
偶爾有跟賀辭碰面的機會,虞喬試圖搭搭話,也感覺賀辭渾身都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質,讓他不大敢靠近。
虞喬有些愁眉苦臉地在工位上發呆,辦公室里的人都去開會了,就自己無所事事。
“想什麼呢?”
虞喬嗖得轉頭,看到賀淳走進了辦公室,笑瞇瞇地說。
剛開始見到賀淳的時候,虞喬覺得他是個笑面虎大反派,現在慢慢覺得他應該只是個看起來十分風趣又有點風流的溫柔好人。
跟賀辭形成了鮮明對比,相比之下,賀淳簡直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沒想什麼。”虞喬嘆了口氣,“謝謝賀董關心。”
賀淳當然不信:“看你這嘴都掛油瓶了,還說沒想什麼。”
虞喬看了他一眼,眨了眨眼。
賀淳:“怎麼?”
“這句話賀辭也說過。”虞喬說,“對我說過。我當時還覺得這種話不像是他那種完全不懂幽默的人說得出來的人呢。”
敢情是跟賀淳學的。
說起來,明明賀辭看起來對賀淳敵對心理很重,怎麼反而會下意識說出賀淳說過的話。
賀淳聞言笑了笑,說:“那看來你不高興,是因為他了?”
虞喬沒作聲。
“怎麼,你們后來……”賀淳放低了聲音,“相處得不好?”
虞喬愣了愣,覺得賀淳意有所指,但又不知道指的是什麼。
賀淳看著他懵懂無知的樣子,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難道我送的藥沒作用?明明都是大補的好藥啊。”
虞喬迷惑了:“什麼藥?”
賀淳立即笑道:“沒什麼,沒事,我先走了。賀辭不在,你幫我把這個放在他辦公室,我就不進去了,省得他以為我趁他不在進去偷他的商業機密。”
虞喬不明所以地目送他離開,低頭看了看手里的文件。
應該是公務文件,他沒有多看,起身去了賀辭的辦公室,放在了他桌面上。
桌面很亂,平時不是這樣的,許是今天有不少臨時的工作文件。
因為知道這不是賀辭平時的工作狀態,當然也不喜歡這樣亂亂的樣子,虞喬也就沒多想,隨手幫他收拾了一下,有些不方便歸類的文件就簡單擺放整齊。
途中一張紙落到了地上,他蹲下身去撿,還未起身的時候余光里忽地看到某處柜子的底部,靠里的位置,藏著一個黑色小盒子。
這個盒子藏得很隱蔽,顯然裝著的東西是賀辭不想讓別人看到的。
虞喬蹲著沒動,忽地想起剛剛賀淳小聲說的話,有關藥什麼的。
是什麼藥?是什麼藥值得被賀辭藏得這麼好?
難道是……什麼絕癥嗎?
他心里猛地一咯噔,心跳迅速亂了。
這種緊張感來得突兀,連他自己都不明白,怎麼會在不知不覺之中,這麼擔心賀辭的安危來。
他腦海中都來不得閃過許多影視劇里會出現的狗血橋段——此時的他完全不覺得那種橋段狗血,反倒覺得心底一片冰涼,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那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