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賀辭猛覺心臟向下沉了一下。
“但如果是指過去的所有事,那不算知道。”許晝補充道。
他也挺無語的,覺得自己可能上輩子欠了虞喬錢,不管是五年前還是現在,都得像個老媽子似的為虞喬的情感問題操心。
還他媽的都是跟同一個人的情感問題!
賀辭梳理了一下這句話的意思:“所以……是你告訴他實情了的?”
“對啊,倒也不完全是,主要是……”許晝頓了頓,最終嘆了口氣,說道,“他為了你那個莫須有的前任離家出走,我覺得太無聊了,干脆就讓他知道了。”
賀辭蹙眉:“……前任?”
許晝無奈地捂了捂臉,點了點頭。
賀辭有些不明所以:“但是除了他,我明明沒有……”
“對,但是在他眼里有,他失憶了,他不記得了啊。”許晝說道,“所以他把從前的自己當成了另一個人。”
賀辭反應過來,理明白了這個邏輯,深吸了一口氣。
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走向,覺得又快要哽住了:“所以又為什麼要離家出走?”
“因為……”
許晝說完這兩個字忽然停住了話頭,有些猶豫該不該全說出口。
從剛剛虞喬的表現上來看,明顯是在吃那個莫須有的“前任”的醋,也就是在吃自己的醋。
正因為他不想看著虞喬吃這種無厘頭的飛醋,才決定說出實情的。
許晝原本想先讓虞喬知道了這件事以后再細細問一下他現在是個什麼想法,沒想到虞喬把自己的筆跡跟狗牌上的字跡對比了一百八十回以后一個大激靈,就沖出了門外。
許晝連上前抓住他衣角的時間就沒有,只得看著他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消失了。
——后面還跟著一條興奮的狗。
出于這個原因,許晝現在也不想把自己的猜想提出來——
比如他覺得虞喬好像對賀辭舊情復燃了。
畢竟這只是自己的猜想,虞喬知道跟賀辭是前任的關系之后,想法或許就改變了,此時貿貿然把這個想法說出來,可能會帶來不好的影響。
這麼想著,許晝抬起頭,接著剛才的話頭瞎編:“因為……他好像覺得不想摻和你跟你前任吧,哈,哈哈,他想成全你們……”
賀辭:“……”
他沉默地看著許晝臉都憋紅了還在那憋說辭,很明顯地看出來對方在掩飾些什麼。
那具體是掩飾什麼呢?賀辭暫時不敢往好的方向想。
他只是忽地想起之前那段時間,虞喬那麼積極地撮合他和駱辰,看那架勢,倒像真得很希望他能跟“前任”破鏡重圓似的。
即使是失憶了,即使已經都不記得了,這麼坦然這麼急切地想把他推到其他人那里去,真得正常嗎?
或者說,可能確實是正常的,但這也意味著虞喬已經完完全全把自己當陌生人了,即使相處了這麼一段時間,依舊是什麼都不算的陌生人。
“算了。”賀辭輕聲道,也不知道是對自己說還是對許晝說,“所以你確定他是去找我嗎?還是……”
“也……不太確定。”許晝尷尬地撓了一下腦袋,“或許是找個地方安靜安靜?他剛走沒多久,你現在出去追估計能追到。”
賀辭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哦對了,還有件事……”許晝話剛說一半,轉頭就看到賀辭已經消失了,連電梯門都已經合上,一時無語凝噎。
就虞喬帶來的那條比格犬,名字說是叫湯圓,那體型確實挺圓的,蹲在那確實活像個大黃米湯圓,但是性格卻完全沒那樣軟糯,呆了總共也沒多久,就把家里拆成這樣了。
虞喬跑出門的時候,湯圓也跟著一起走了,就剩下這麼一地狼藉,他只好在這收拾殘局。
原本看賀辭來了,還想讓他安排個人幫忙解決一下這房子里還沒解決完的垃圾。
畢竟這也是他家的人和狗留下的這些麻煩啊!
沒想到他也是個知道了想知道的事之后就跑得格外快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許·老父親·晝又在今天辛勤地打掃完了衛生,本就不白嫩的雙手上又橫添幾條細紋。
.
雨漸漸大了。
===第44節===
虞喬蹲在街邊一個小門面的屋檐下,抱著膝蓋看著落下來的雨發呆。
他身后的這個門面正關著門,所以他特意選了這里,以免在其他門面前蹲著,會影響人家生意。
他從許晝家里跑出來的時候不知道外面的雨已經下得這麼大了,不然他也不會這麼沖動這麼著急地跑了出來,最起碼也得帶把傘。
不然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不管怎麼都會淋雨,只好蹲在屋檐下躲雨了。
虞喬手肘撐在膝蓋上,下巴撐在手心上,看著湯圓正興奮地在雨中呼哧呼哧。
“你能不能進來點?”虞喬無奈地招呼了一聲,“要是生病了,我還得對你主人負責。”
負責就算了,關鍵是這個“主人”還是前男友,這情況不就有點尷尬了嗎。
而且對于他們曾經是前任這件事,他還不記得了。
好了,更尷尬了。
虞喬揉了揉頭發,覺得現在自己滿腦子都是一團漿糊。
剛發現自己的字跡竟然跟那個狗牌上的字跡一模一樣時,他第一反應是一定是誰在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