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執有點恍惚,徐升耐心地哄了他一會兒。
送湯執出門,把湯執關到出租車里,告訴了司機地址,徐升又回到商店前,恰好碰到走出來的趙韶。
“你朋友走了?”趙韶問。
她很禮貌,沒有問徐升找的是什麼朋友。
徐升“嗯”了一聲,看趙韶兩手空空,問她:“什麼都沒買?”
趙韶搖搖頭,又往對面那件湯執買了東西的店走,她說:“看著都 可愛。”
走到電動企鵝的柜臺邊,她戳了一下正在動的企鵝,回頭很輕地對徐升說:“實際上還是很劣質。”
趙韶理由很充分,語氣坦蕩,除了徐升沒人聽到。
“只有小孩喜歡吧,”她說,又忽然對徐升笑笑,“如果以后有小孩,你也只能為這些劣質玩具買單。”
“我這樣說是不是很隨便啊,”她對徐升眨了一下眼睛,不會很讓徐升感到討厭地說,“不過我爸想讓我們盡快訂婚,我也覺得可以。”
說完,她又挽住了徐升的胳膊,轉身朝外走。
她抓得不怎麼用力,徐升沒什麼感覺,也不想拿趙韶和湯執比,趙韶沒有很快得到回應,問徐升說:“怎麼樣?可不可以啊。”
徐升低頭看了看趙韶,溫和地對她說:“可以。”
趙韶的祖宅和海洋館的車程只有二十多分鐘,趙韶雷在車上和徐升商量了接下去幾個月的行程。
下個月徐升去她家拜訪,然后訂戒指。
她問徐升有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徐升說都聽她的,她很高興也大方地接受了,解決人生大事像吃飯喝水。
趙韶的父母和長輩都不在家,她和徐升說了再見,自己走進去。
徐升上車后,看著轎車駛過羅馬柱和浮雕,又駛出銅質的大門,想了一會兒,給湯執打電話。
他打了兩個,湯執沒接,然后又打了一個。
徐升覺得湯執生氣了,因為很多事。
但徐升好像無法因為湯執對他鬧脾氣而不悅,甚至有一些不知從何而來的高興。
因為他發現湯執可能真的很喜歡自己。
接著,徐升想起了自己看著湯執在趙韶說劣質的企鵝柜臺旁站的幾分鐘。
湯執簡直對走路企鵝垂涎三尺,可能是他不很懂廉價劣質和昂貴奢侈的區別。
湯執只是很喜歡,如果收到一定會很驚喜。
徐升讓司機重新回到了海洋館,回到那間商店,期間,湯執沒有回他電話。
商店里燈光明亮,仍然到處都是小朋友和毛絨玩具。
徐升盡快找到賣企鵝玩具的柜臺,拿了一個未拆封的新盒子,走過去買了單。
電動走路企鵝是低齡玩具,價格低廉,連盒子都很小,和徐升送給趙韶的東西不一樣極了。
但徐升想湯執一定會非常喜歡、會很高興。
湯執比任何人都要好哄和簡單。
去醫院的路上,湯執還是沒回電話,到住院部樓下,徐升給湯執發了“我到了”的短信,等了三分鐘,決定下車上樓。
徐升不知道湯執母親住在哪里,問了江言才到外科住院樓層。
他走向湯執母親的病房,還沒走到底,就在走廊的座椅上看到了微微仰著頭,閉著眼睛的湯執。
湯執手里攥著手機,不知從哪里借來了一個充電器,正插著充電。
徐升走過去,低頭看著他,叫他名字:“湯執。”
湯執一動也沒有動,徐升等了幾秒碰了碰湯執的臉,湯執是睡著了,溫順地閉著眼,臉頰被窗外吹進來的風弄得冷冰冰的,但嘴唇很紅,徐升的手滑下去,覺得手上的溫度有點高。
徐升非常想要親吻他。
這時候,湯執的手機突然亮了,顯示一個未知號碼,
徐升頓了頓,把手機拿起來,替湯執接了,對面一個溫和的女聲問:“是湯執湯先生嗎?”
徐升看了湯執一眼,說“是”,女聲便說:“剛才給您打了好幾個電話,您都沒有接。我這邊是一家私人定時提醒公司,您有一條來自徐可渝女士的留言,請問您現在方便收聽嗎。”
徐升微微一怔,聽見自己說“方便”。
女聲說:“請稍作等待。”
片刻安靜后,徐可渝的聲音響起來。
她說“湯執,你想我嗎。我給你留了東西,在我房間南床頭柜的抽屜最里面。你去拿,但不要讓我哥知道。”
錄音播了兩次,又切回了方才的女聲。
“湯先生,大約在今晚,我司會將留言內容通過短信形式再次發送到您的手機上,對您進行再次提醒,”她告訴徐升,“請注意查收。”
然后電話就掛了。
徐升沒來得及多想,剛放下手機沒多久,湯執忽然睜開了眼睛。
他直勾勾地看著徐升,過了一小會兒,才說:“我是不是睡著了。”
徐升說是,他又說“不好意思,讓你等了”,然后站起來。
因為徐升與他站得很近,他一起身,就好像投懷送抱,貼入徐升懷里。
徐升沒有讓開,抱了一下湯執。
湯執抬起眼睛,看了徐升一小會兒,徐升以為湯執要親自己或者撒嬌,但是湯執輕聲說:“徐總,太近了。”
徐升后退了一點,湯執拔了插頭,走到護士臺前,還給了一個年輕地護士,對她說謝謝。
回到車里,徐升讓湯執陪他坐在后面,等車開出醫院,徐升將重回海洋館買的玩具遞給了湯執,湯執有些摸不著頭腦地接過來,問徐升:“徐總,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