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夜回過神時,就聽見這一句話,幾位玩家的目光都聚集過來,蘇亦也看過來,看向他身旁的魔術師。
“尸檢報告上說白老爺是自然老死的。”老牧師道:
“當時我們都看到白老爺瞬間衰老,還嘔出頭發,這種現象太不科學,應該屬于靈異現象,也就是白老爺其實是被鬼殺掉的。”
魔術師無動于衷,仿佛事不關己。
蘇亦蹙了一下眉,這份尸檢報告還說,在白老爺胃部發現了藍毒粉,并附錄了藍毒粉的分析:
食用后,經胃部消化、進入小腸后發揮毒性,致人死亡,預計毒發身亡至少需要30分鐘以上。
白老爺是吃完飯沒多久就死了,也就是藍毒粉并未發作,白老爺就衰老而死了。
但蘇亦并不認同鬼殺了白老爺這個推論,因為當時他們在白老爺的褲子上還發現了紅色粉末。
雖然并未清楚用途,不過蘇亦猜測,這可能是能吸引鬼攻擊的一種東西,被蹭上紅粉的人容易被鬼氣襲擊,瞬間衰老致死。
兇手當時開啟了電動頭發裝神弄鬼,可能趁亂將這種紅粉弄到白老爺身上,借鬼殺人。
不過這個推論目前還沒有證據支持,需要找到紅粉具體的用途說明,蘇亦作為一個新人不想在集中推理會上嶄露頭角。
而且這麼簡單的推論,別的玩家肯定也會想到。
果然,彭策劃不一會兒就道:“我覺得鬼不會殺人,我覺得它…就像是一把刀,單純的工具角色,不會自己跑來殺白老爺,我覺得是有人利用它殺人。”
林小姐也認同:“當時我們不是還搜到紅粉嗎?可能紅粉就是指向兇手的一個證據。
”
……不對。
蘇亦在心里否定了這個假設,如果紅粉是指向兇手的證據,兇手為什麼不擦掉?
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兇手太趕了,真的來不及擦,手忙腳亂的,只好留一個破綻在那里。
蘇亦心想,如果自己是兇手絕不會這麼干,如果真的可能來不及,那就斃掉這個方案,換一種更穩妥的刀人方法。
他們這次面對的很可能是一名超水平兇手,這種兇手會匆匆忙忙留下這麼大的破綻?蘇亦覺得可能性不大。
那麼,就剩第二種可能:兇手是故意留下紅粉的。
因為紅粉可能會指向一個被冤枉的玩家,兇手希望立一個潛在嫌疑人的靶子,激發他們互相猜忌。
而蘇亦知道,兇手曾經費盡力氣擦掉過另一種粉末。
其他人沒有找到這個粉,只有自己擁有這塊真相碎片:
第13號玩家死前,西裝褲上沾染的黃粉。
行兇的時候蘇亦躲在貓眼里觀察到這個寶貴的細節。然而等到了圓桌大廳大家再一起觀察尸體,黃粉沒有了。
這可以證實,兇手特意折返回來,一定要把尸體上的黃粉擦掉。
……兇手如此重視,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這個粉可能會暴露他的身份。
所以,跟黃粉相關的人,才可能是兇手。
而看似重要的紅粉、藍粉反而都是煙霧彈信息。不要花太多時間糾結。
蘇亦一個人默默悟出這個推論,他誰也不能告訴,如果被兇手知道他想查黃粉,會對他自己非常不利。
在場的幾位玩家還在討論白老爺之死的紅藍粉。林女仆說:
“不管鬼殺不殺人,總之白老爺不是藍毒粉殺死的,誰放了藍毒粉可以自己跳出來做個證嗎?節約點時間。
”
現場一片安靜,沒有人說話。
“哎,怎麼都這麼沉悶,不是兇手怕什麼,大膽說唄。”林女仆話雖如此,目光卻懷疑地看向魔術師。
“呵。”
魔術師感受到好幾雙聚集的目光,嘲諷地笑了一聲:“怎麼,都懷疑我啊?”
“不是懷疑,有機會的話就想直接投你了。”林女仆道:
“陳律師死的太冤,他有一千金幣反正死了隨便贖身,死之前盲投選一個人,如果錯了,也一樣花一千金幣,還能幫我們排除掉一人。下次萬一輪到我死……
“我就先投了你再死,幫大家試錯一把。你的來歷實在太奇怪,一直戴著面具也沒有解釋,你還是新娘情感上的前男友,正常婚禮誰邀請前男友啊,你怎麼拿到婚禮請柬的?”
老牧師:“我也一直覺得魔術師你…是藏著蠻多秘密。還有我想向白神再確認一下,婚禮停電之后、兇手開始搬運格蕾絲,那段時間你確定你身旁的魔術師全程都在嗎?”
白夜支著腮,正想點頭……
他多年拼殺戰場對身邊人的氣息變化很敏感,即使是黑暗中也能感知到,絕不可能像方郵差那樣,身邊的活人都變成人偶了都沒察覺,只要發出格蕾絲的聲音還可以繼續聊天。
他本來也比較懷疑魔術師,所以停電之后立刻就開手電筒照著魔術師,仔細觀察,這人沒機會耍花招,也確實全程沒離開,不過……
白夜想知道魔術師的真面目,現在是一個不錯的時機。他張口道:
“反正停電之后,我身邊確實有一個戴著小丑面具的人。”
……這句話聽起來像在說魔術師一直都在,但潛意思是指控魔術師,戴上面具根本認不出來人,誰都可能假扮魔術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