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元帥曾囑咐我在軍校多照顧你,但我之所以答應和你約架,頻繁地和你見面……一直都是因為我喜歡你。”
往事歷歷在目,那些話言猶在耳。
——“哥,我想嫖你。”
——“你和我說這麼多話,是不是挺喜歡我啊?”
——“誰規定Beta不能追Alpha了?我遲早會把你追到手的,你等著。”
“我并不知道你那次撤手是怕弄壞我的槍。但如果讓我做選擇,我寧愿永遠失去那把槍,也不想看你受一點傷。”
“還有那次去幽靈星系……知道你怕黑,我其實很擔心你。”、
“比起你一個人承擔,我更希望你能依賴我。我也從來沒有把你當成負擔。”
“第一次在你家見灰灰,管家和我說,你把這只狗看得很重。我不曾養過狗,之所以會摸它的頭,只是急著和它親近。我承認我唐突了,那也是因為……我想和你更加親近。”
“還有你我一同執行任務,大面積遇上Alpha誘導素的那次。”
“我沒有碰過凌寒。”
“那天回到星艦之后,我突然接到我哥的軍令,深夜趕去赴約,后來一整天都不在軍團。當時的任務屬機密,事態又十分緊急……我根本不知道你和凌寒之間發生過什麼。”
“我的心里從來都沒有別人。”
“……只有你。”
封淮不是一個擅長表達的人,他一直覺得,彼此如果喜歡,那一定是能感受到的,相熟的戀人之間,許多事情都可以不那麼重要。可他的這種沉默卻傷害到了林野。
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無論說這些話有多麼困難,他都必須說出口。
然而……
房間里響起一聲輕笑。
像在嘲笑他,又像嘲笑自己。
“你的解釋我聽完了。
不過很可惜,封少校,我已經沒興趣了。”
“如果你覺得我辜負了你的追求,那我會追你,”封淮低聲,“就像你當初……”
“用不著,”林野似笑非笑,“你以為我很稀罕麼?”
他停頓了幾秒,淡淡說:“我現在十九歲,不是二十六歲。既然我們在一起這麼困難,這麼不合適,那還不如及時止損,對你,對我,都好。”
每一句話都帶刺,每一句話都在把他往外推。
他能接受林野責怪他,怨恨他,要求他彌補,唯獨接受不了和他撇清關系。
他驀然驚覺,在過去沉默以對的歲月里,他其實早已對他生出了依賴。
林野就像是一束熾熱的光,照進他冰寒的生命里,從此他能看見的、感受到的世界,都有了另一層意義。
“封少校,我只是來向你匯報工作,如果封少校還想談些別的,恕我不再奉陪。”林野的話冷不防響起。
封淮猛地回過神,見林野要走,心底驟然間生出強烈的得失欲,仿佛只要林野離開了他的宿舍,他就會永遠失去他。
那一刻本能占了上風,他三兩步走過去,狠狠攥住林野手腕。
那個瞬間,他感覺到林野手腕僵硬,力道本能地松動,卻依然沒有放開手。
他知道他冒犯了,但他不想讓他走,不想讓他們就這麼結束。
封淮眼底閃動著晦暗不明的光,聲音滾燙低啞:“對不起……過去是我怠慢了你。”
“你應該知道那些事曾讓我很難受。”林野聲音平靜。
“我……知道,”封淮低聲,“我很抱歉。”
林野垂下眼睛,手指一根根扣緊。
“那就不要再提。”
林野掙開他的手,離開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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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三天里,白浩澤一直避不見人,不但白星軍部的人守口如瓶,就連帝星總部也沒有消息。
白銀軍區是帝國下屬獨立管轄的軍區,按照帝國規定,如沒有特殊的理由,所有事情的調查都會由白銀軍部直接負責,哪怕總部也不得強制干預。
但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
不能強制干預,不代表不能從別的方面干預。
這世上沒有密不透風的墻,也沒有百分之百穩定的利益關系。只要有利益的地方,總會有糾紛存在。
由于林野需要白浩澤的個人資料,封淮第一時間便想辦法調取。
軍部檔案部的資料不像軍校記錄資料那麼隨意,對于將軍級別的軍官,從他出身時的家庭背景,到他念的軍校,參軍后的功過事跡,甚至到個人私生活,全部都會記錄得一清二楚。
白浩澤,29歲,出身于貴族家庭,父母都是軍人。19歲就讀于白銀軍校工程系,成績優異,多次獲得獎項,并被帝國情報部提前錄取。畢業后進入情報部門任職,兩年后調任去白銀軍區擔任負責人,同年升為中將。
工程系畢業,又曾在情報部門任職,白浩澤是白貓的可能性頓時大大提升。
但對于林野來說,想要確定白浩澤就是白貓,還缺乏最重要的一點證據:白浩澤和白貓作戰方式的比對。
成名的軍官往往都有自己獨特的一套作戰方式,許多細節和習慣是很難刻意掩蓋的,林野在謎之神域反復觀看了不少有關白貓的作戰視頻,如果能和白浩澤的做對比,就能確定他們是不是同一個人。
這方面的資料尚且不足,但封淮卻在調查過程中意外發現白浩澤的個人賬戶每個月接到一筆由安布爾上校打來的經費,根據安冉私下提供的信息,那應該是白星訓練基地的修建經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