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回了一句“不胖!”,然后用爪子握住黎譜的一根手指,讓他在得勁的地方繼續撓。
真的不胖嗎?
被當做人形癢癢撓的黎譜任憑鸚鵡抓著,思索大白剛才的學舌。鳥爪貼在皮膚上的感覺是微涼的,加上梧桐鸚鵡體型較大,爪上的肉墊就格外地有實感。
白高興一邊抓著手指頭給自己撓,一邊悄咪咪地看向黎譜。
很好,計劃要進行第二步了。
白高興自詡主動被擼腦袋是迷惑敵人視線的操作,他的一切舉動都是有計劃的。
目前的計劃是這樣:先讓黎譜放松警惕,等他放下手機去廚房做飯,然后他就叼著手機去個隱秘的角落,打開直播賬號后臺看看情況。
之前下線下得太快,他總有種緊張不安的感覺——也不知道那條私信有沒有后續,或者會不會有更多人來問他,還是再看一眼比較安心。
果然,一小會兒后,黎譜主動抽走了手,看架勢是準備做午飯去。白高興仰頭盯著他的動作,爪子不受控制地在桌子上劃拉,快,快把手機放這——
黎譜轉身,毫不留情地拉上了廚房門。
不是,等等,你不覺得胸前很累贅嗎?白高興撲到玻璃門上,翅膀一張砰砰作響,他成功吸引到了黎譜的注意,門又重新被拉開,他趁機從縫里擠了進去。
黎譜剛洗完手,水珠順著指尖往下滴,恰好滴了白高興一頭。白高興一個激靈,順著黎譜的褲腳就爬了上去,直到爪尖成功勾住襯衫口袋。
他與黎譜大眼瞪大眼。
幾秒后,白高興主動打破尷尬的沉默:“……手機?”
他低頭用喙戳戳露出一截的手機殼,發出又悶又脆的聲響。
而黎譜終于露出一個耐心紅值飆升的表情,呼了口氣,不再顧及滿手水跡,直接攏住白高興的翅膀根,另一只手托著他的屁股,整個丟出廚房。
白高興成功滑翔落地,卻是一臉懵逼。
他回過頭,透明玻璃門內的黎譜倒是把手機放下了,只是放在了案板旁邊。
但下一秒,對方拎開領口往下看了一眼。
呃……很熱嗎?不喜歡貼貼?
白高興納悶了一會兒,自知這下沒法再碰手機,只好跑去沙發看電視。
廚房里,黎譜確認了身上沒有留下任何劃痕,只是單純留下的刺痛余韻。
鸚鵡爪子不可謂不尖銳,體型越大力氣也越大,臨近夏日衣料輕薄,踩在身上帶來的一瞬間的酸爽痛感讓人頭皮發麻,更不用說大白剛才是一路踩上來,喙還不小心掐到他的肉幾次。
黎譜舉著菜刀若有所思:是不是該教育一下大白不要亂爬人身上了?
……
下午的時候,白高興終于找到了機會。
黎譜有睡午覺的習慣,雖然不一定睡多久,但是一定會睡。
睡覺的時候,手機就會放在床頭柜上。
現在是兩點,陽光最溫暖柔和的時候,白高興悄悄從門口探出頭,看向床上的身影。
雙層窗簾中紗質的一層完全合上,遮住了過于刺眼的陽光,黎譜身上只蓋了一層薄被,從呼吸均勻起伏來看,應該是睡著了。
至于為什麼是“應該”……白高興望著背朝門口睡的男人糾結,他完全看不見對方的臉啊!
但無論怎樣這個手機都要摸。白高興蹭著門邊溜進去,每一步都把爪抬得高高的,盡可能不讓指甲在木地板上發出摩擦的聲響。
臨到床邊,他甚至不敢展開翅膀往上飛,而是咬住垂下來的床單,像磐巖一樣爬上去。
做間諜都沒他這麼累!
終于來到床上,白高興踩著柔軟的被子,先是沖這邊的床頭柜掃視一圈,又往枕頭周圍觀察兩眼。
都沒有。
一個最壞的可能從心底浮現,白高興走上枕頭,借高度往另一邊的床頭柜偷瞄,果然!真的在那邊!
這可壞事了。
白高興站在枕頭上足足思考了兩分鐘,期間望著黎譜的頭發絲兒和耳朵發呆,直到窗外掠過兩只麻雀的黑影和傳來一句“cnm來追我呀”,才猛地回過神來。
這些鳥怎麼都這麼沒素質……白高興晃了晃腦袋,再次專心地思考起計劃。
把“從黎譜臉上邁過去”和“從黎譜身上邁過去”的選項拋棄后,剩下的就只有“從不會碰到黎譜的地方繞過去”。
說干就干。白高興行動力很強地繞到床尾,然后選了最遠的路,伸長脖子看了一眼黎譜的臉。
閉著眼,是睡著了。
連老天都在幫他。
白高興匍匐前進,這個姿勢對一只鸚鵡來說有些困難,但對一只大學生鸚鵡則剛剛好。
很快,他就站到了床頭柜上。
但他不敢動。
窗戶開著,白高興感受著微風吹拂羽冠,也看著這股風把黎譜額前的發絲吹動,生怕把人給吹醒。
所幸并沒有——在做了好半晌的心理斗爭后,他終于靜悄悄地來到手機旁邊。
手機掛著充電線,他一爪踩著手機,一爪緊握住線頭,用力一拔。
“咔。”
白高興連忙轉頭看黎譜。
輕微的聲響在平時幾乎聽不見,但在這種靜謐的環境下就很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