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這段時間不吃不喝,就是因為這個?”白高興問。
“什麼叫‘就是’?”八哥輕蔑地打量了他一眼,冷哼一聲,“你這種毛都沒長全的小屁孩是不會懂的,恐怕你連發情是什麼都沒體會過吧。”
白高興即刻反駁:“我已經成年了!”起碼在作為人的時候。
不對,這不是重點,“但是現在春天都已經過了啊!”他記得鳥類都是春天發情,春天開始下蛋抱窩。
八哥冷哼:“勞資吃的好,精力旺盛,不行?”
“行行行……”白高興轉過身,跳下桌子,一臉空白地走出房間。
外面,任老先生還在和寵物醫生交談。
“如果實在沒有好轉趨勢……我只能建議您帶它去隔壁城市檢查了。”年輕的醫生面帶歉色,“隔壁市有家設備更先進的寵物醫院,還有個相當有水平的寵物醫生,醫術在我之上的人更多。”
任老悵惘地嘆了口氣,“也只能這樣了。”
白高興張了張嘴,又詭異地沉默。
他是把理由問出來了,但這事……說“您能給他找個對象嗎?要特定的一個,上一次出現是在您家陽臺外面”?
想想就離譜。
“大白?”
白高興順著聲音抬頭,黎譜正無奈看著他,伸出手臂,“過來。”
聽見召喚,他撲棱撲棱翅膀,朝男人飛過去,搖晃又熟悉地降落在對方的手腕上,然后順著袖子爬上肩膀。
“天吶,它好聽話!”看見這一幕的助手小姐姐露出驚喜的眼神,小心翼翼走過來問,“它還會什麼呀?”
黎譜想了想,“會按遙控器,會開水龍頭,會說話。”
其實遠遠不止。
黎譜忽然發現,大白會的東西好像還挺多的。
“開水龍頭?”正在看診斷書的寵物醫生笑著插話,“這你也敢讓它玩?我這有個客人忘了把鸚鵡關籠子里,留家里一天,晚上回來家里就發水災了。
”
“沒事,它也會關。”黎譜抬手輕撓了白高興兩下,換來一陣輕啃。
“這小伙養的這家伙是挺不錯。”任老也插了一嘴,“看這毛多順溜,眼神也好。”
“嗯~是挺好的。”寵物醫生探頭看了一眼,贊同道。
接下來的時間,白高興看著醫生給八哥做了一系列檢查,期間八哥極不配合,叫囂著要為夢中情人守身如玉,不要用人類的臟手碰他。
噫,罵的真難聽。
等到一系列結果都出來,顯示還是沒問題,醫生也真的沒辦法了。
“身體上是真的沒有問題。”他說,“那就很有可能是心理上的了,不知道是應激還是別的什麼。”
“但外在表現又很正常,也不像應激。”醫生又看了一眼單子。
“行了,我也該走了。”半晌過后,任老先生扶著膝蓋起身,“這幾天麻煩你們了,我再帶它去別的地方看看。”
“您慢點。”醫生扶了任老一把,想了想,從口袋里拿出一疊卡片,“這是我的名片,到那去可以報我的名字,給您打八折。”
在滿屋疑惑的注視下,他笑著解惑:“都是我專業的同學和前輩,互相認識。”
說完,他順便也遞給了黎譜一張。
白高興在黎譜肩上看得清楚。
金色的卡片,上面有Q版的貓狗鳥魚圖案,很符合寵物醫生定位。
姓名:安溪。
呃,名字好像不太適合在醫院。
不過好巧,這個寵物醫生也姓安啊——白高興想起來曾經在黎譜手機彈窗看見的“安醫生”。
但怎麼辦,八哥馬上就要走了,再不說就沒更好的機會了。
白高興火急火燎,急中生智,靈光乍現:
“啾啾啾。”
屋內幾人一愣,尤其是黎譜,他從來沒從白高興嘴里聽過這種聲音。
幾乎是立刻,八哥也啾啾啾了一下,接著用鳥語罵:“你有病啊!學勞資說話干什麼!?”
白高興無辜望天,反正那幾個字人又聽不懂,他只是“拋磚引玉”。
白高興又啾啾啾啾啾,八哥呱呱呱呱呱。
安溪摸下巴,神色探究,“這種聲音一般是八哥求偶時發出的……任老先生,您家這鳥是不是發情了?”
他望向任老,問了這個問題。
“這……我不知道啊。”任老一臉茫然,明顯是對此毫不了解。
安溪有了把握,“很有可能。之前我沒往這方面想,是因為它的表現比較特別,而且現在已經是夏天了。”
任老稍微明白了些:“那怎麼辦……”
“這個簡單。”安溪道,“熬過去,或者再弄只母八哥跟它配。”
“哦……”任老沉思,“上哪能買著母八哥?”
聽著幾人開始交流哪里的花鳥市場賣的鳥質量最棒,白高興用鳥語對八哥通風報信:“他們在討論給你整個老婆,不過,不是你遇見的那一只——”
你肯定不會同意的對吧?
結果,原本蔫巴巴的八哥一下子支棱起來,“真噠!?”
那副神采,好比種子碰見雨露的滋潤,綠葉感受太陽的光輝。
……你一點都不純愛!!
白高興震撼無比,眼睜睜看著老先生提著鳥籠往外走。八哥快樂地說著“老頭你看這下子可以有一窩臭小子陪你了”,回首望過來,對他抬爪示意:“謝了,兄弟。”
白高興:“……”
誰要跟你做兄弟啊!看錯你了。
在又走了幾個帶寵來拿藥打針的客人后,現在輪到了他們診斷。
“黎先生……”安溪拿著黎譜填的個人信息表,試探地問:“您是在中心醫院九樓咨詢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