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深邃,發絲卷曲,稍微帶著些混血感。
這不是……那個跟黎譜一起試鏡的?
昨天晚上還沒見這人,看來是半夜抵達的。
白高興下意識多看了那人幾眼,卻在下一秒收到了一道陰冷不快的視線。然而,男人在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門牌后,神色又變得溫和友善起來,仿佛剛剛是他的錯覺。
“你是……黎老師的——?”
男人開口,聲音帶著一絲引人不適的探究和玩味。
白高興沒有回答,但他停在門口太久了,黎譜也從房間里走了出來,跟樸佳輝對上了視線。
黎譜的視線冷淡了些許。
樸佳輝唇角的弧度卻揚得更高,“黎老師,又見面了。”
黎譜略微點了點頭,“你好。”
樸佳輝笑了一聲,“認識這麼久了,就不用這麼見外了吧?”他將目光轉向白高興,“這位,就是你的小翻譯了吧。”
這種昵稱似的用法,莫名讓人不太舒服。
白高興忽然明白過來剛才的問題哪里不對勁,作為一個圈子里的人,樸佳輝不可能沒從那段時間的熱搜里聽說過他。
畢竟,世界上像黎譜這樣斷網絕情的,也沒幾個。
這個人……到底什麼意思?
白高興狐疑地看著樸佳輝,黎譜接著走到他的前面,擋住了對方的視線,又握住餐車的把手,“等一下就要有專業老師來教學了,樸老師快去吃飯吧。”
說完,黎譜還禮貌地淺笑了一下,就將餐車拉進屋里,關上了門。
然而,樸佳輝看著在眼前關上的門,沒有生氣,反而笑容越發拉大了起來。
在他身后的助理看到了,猶豫半天后小心翼翼地上前,陪著笑臉,“輝哥,不吃早飯嗎?”
“關你什麼事?”樸佳輝冷冷地掃了助理一眼,繼續安靜地倚在門口,像是在發呆。
半晌,他露出一抹笑容,喃喃,“真是個好機會。”
……
房間里,白高興一邊啃著酒店特供的超級加厚奶酪火腿三明治,一邊納悶地問:“那個人不是落選了嗎?怎麼還會在這里?”
做鸚鵡的時候,他對這個男人的第一印象就極差,那種陰陰的目光和轉臉就能溫和友善起來的表情,讓人不寒而栗。
而且……還罵人。
白高興不由自主地看向黎譜,他雖然只教了黎譜日常用語,但黎譜平時就抽空多學一些,說不定……早就知道那個樸佳輝當時說的什麼了。
這種糟心話,還是不問了吧。
“應該是被導演選中,演了另一個角色。”黎譜淡定地說。
《賭城》雖說是圍繞著男主來寫的,但有戲份的配角其實很多,就光是賭場里的工作人員,譬如荷官、保鏢,就有不下十個。
賭場魚龍混雜,角色們的身份也都復雜多樣,導演弗蘭克一向根據感覺挑選,看來,樸佳輝應該是符合他心目中的某個角色。
“可能是什麼反派吧……”白高興吐槽道。
吃過早飯,所有人就都集合到了酒店大廳。
他們今天也要去賭場。
劇組包下了賭場的一部分,也包了專業人士前來教學,據說包教包會,能快速教出滿意的視覺效果。
“荷官的手法主要圍繞紙牌。”
劇組請來的技能老師是這家賭場的資深荷官,一個中年男性,語氣柔和,表情也笑呵呵的。
他示意眾人看自己手中的撲克,接著翻過手掌,紙牌在指尖以輕快的節奏躍動,快速過了一遍里面的花色。
“洗牌,發牌,切牌,拿牌……這些都有講究。”
技能老師將所說的名詞當場表演了一遍,看得人眼花繚亂,直呼精彩。
作為不參與拍攝的“閑散人士”白高興,這時觀察起了眾人的表情,發現不演荷官的演員基本都是躍躍欲試,而有荷官戲份的演員都一臉苦逼。
也是……看著就很難嘛。
技能老師已經開始深入講解了。
“關于發牌,如果能做到無論別人怎樣洗牌,你都能知道他們下一張發什麼;或者你洗過牌后,由別人過完牌,你還能發出自己想要的牌——”
“那麼就恭喜你們,可以來我們賭場做最高級VIP室的荷官了。”技能老師笑瞇瞇地,“可以保證,那種程度的荷官,薪酬絕對比當演員要多哦!”
非常讓人心動,但大家都很有自知之明。
“這……得練多久才能做到啊?”達倫撓了撓頭。
“基礎的表演很快,只不過是糊弄一下客人們的視線而已。”技能老師說,“如果想做到我說的那些,就看天賦了。”
他說,“有人得練三年五載,有的人可能幾天就能學會了。”
演員們一聽,頓時忍不住準備上手,展現一下自己的天賦了。
技能老師后退幾步讓開桌前的空間,“工作的時候,別忘了調動客人的氛圍,也記得控制自己的表情。”
萬一拿到好牌露出個驚訝的臉,是會被客人投訴的。
作為男主的達倫,和男二的黎譜,他們需要掌握的技能自然比別人要多,不僅如此,他們甚至還要在鏡頭面前大秀牌技,一鏡到底地展示自己的水平。
聽上去,導演簡直是強人所難!
達倫自信地挑了挑眉,“阿多尼斯,要不要來比一下?”
好在,黎譜看上去對此不算勉強,據說他之前拍攝其他作品的時候就學習過洗牌的技巧了,現在不過是復習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