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達倫也猛地沖上來,將樸佳輝按倒在地。
沾血的短刀掉在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弗蘭克拍腿大叫:“黎,怎麼回事?”
黎譜攥了一下手掌,鮮血從劃開的傷口汩汩冒出,很快在地上滴成一片。
“道具有問題。”他道。
這是一起嚴重的事故。
樸佳輝的表情比其他人更驚愕,“怎麼會出現真刀?”他抱著脫臼的手臂,隱忍著痛苦的神色,“肯定是哪里出了問題。”
這話讓達倫和妮蒂婭面面相覷,尤其是達倫,表情都有些扭曲,“你……沒事吧?”
醫務人員已經緊急到場,弗蘭克則將召集劇組所有人的消息發了出去。
“難以置信,我的眼皮底下居然會發生這種事。”弗蘭克瞇了瞇眼,“有人認為這只是意外嗎?”
無人應答。
“很好,看來是我被小瞧了。”弗蘭克凝視著面前的人群,“無論是誰搞的鬼,我都會把你揪出來的,然后讓你付出代價。”
“弗蘭克先生!快來。”醫務人員驚呼,弗蘭克連忙推開圍著的人群,只見黎譜的馬甲下,純白襯衫的腹側已經被染紅了大半。
……
白高興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黎譜坐在椅子上,右手攥著染血的繃帶,地上一片猩紅的場景。
一旁的醫生拿著嶄新的繃帶想幫他包扎,刺鼻的消毒水味在空氣中蔓延。
從剛聽到消息時大腦一片空白,到趕來的路上思考了無數可能,白高興怎麼也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一幕。
“黎譜……”他從環繞的人群中擠進去,怔然地看著黎譜滿身的血色,只覺得手腳發軟。
什麼遠離黎譜、控制情緒之類的念頭在這一瞬間都不復存在了,白高興跑到男人身邊,想碰又不敢碰,只好轉頭詢問別人:“到底怎麼回事?有沒有叫救護車?”
他的聲音在抖。
這種場景太過可怕,前一刻還呆在身邊的人,后一刻就有可能遠離他而去……這種經歷,他不想再體驗一次了。
白高興恐慌的模樣全然映入黎譜眼底,黎譜動了動,安撫道:“我沒事。”
“沒事什麼沒事!”白高興壓抑著聲音,幾乎帶上哭腔,“這麼多血、這麼多血……”
“嘿——白,你太緊張了,先放松一下好嗎?”達倫從后面攬住白高興的肩膀,又用力地拍了拍他,“這不是黎的血。”
“……不是?”白高興腦子一時反應不了,有些迷茫。
達倫咳了一下,“這是血包。”
白高興呆呆地點了點頭,被達倫拉著來到一旁,視線卻還是粘在黎譜身上。
緊接著,白高興又聽見另一邊傳來痛呼,轉頭,是樸佳輝被人檢查著胳膊,“他怎麼了?”
達倫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打的。”
在發現問題的一瞬間,他就躥了出去,把這人按倒控制住手臂,沒想到勁兒用大了。
當然……也不能說沒有報復的意味。但如果對方真的是無辜的呢?
達倫又干咳了一嗓子,“反正,是道具出了問題,導演正在調查。”
很快,黎譜的手被包扎好了。
厚厚的繃帶纏在上面,幾乎要把手指全部包住,地面的狀況則更加慘烈,全是染血的酒精棉和灑落的藥水,配合已經氧化的斑點血跡,觸目驚心。
“好了,各位!”導演一聲吼,把白高興嚇得一哆嗦。
弗蘭克連忙用笑容安撫,回頭又恢復了冷厲:“現在主動站出來,我還可以讓它死得體面一點。你們有誰碰過那箱子嗎?”
眾人開始竊竊私語。
道具組的人最為驚恐,“我明明記得箱子里都是道具,用來做模型的真刀早就拿出來了……”
片場頓時喧嘩起來,弗蘭克趁亂對白高興道:“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他也對達倫、妮蒂婭和樸佳輝揮了揮手,“你們也是,都回去吧。”
“我們?”達倫不解,拖了長腔,“除了黎,這里沒人受傷。萬一……把真正的罪魁禍首漏了呢?”
他似乎意有所指。
樸佳輝這邊已經被接回了胳膊,暫時還不方便活動,他笑了一下,“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但這件事真的不是我,兇手會在自己的戲份上設局嗎?哦對了,我們華國也有一句很經典的話,叫……”
樸佳輝淺色的眸子微微彎了彎,視線投向右手被纏繞得緊緊的男人。
“賊喊捉賊。”
……
之后的事,白高興就沒有再參與。
他帶著黎譜回到酒店,看著醫務人員給男人左腹的傷口涂了藥,貼了紗布,叮囑每天換一次,然后靜靜地坐在床邊發呆。
傷口有兩個,腹部這個幸好有血包擋著,沒刺多深;需要注意的是右手上那道,但凡再深一點,就需要縫合了。
白高興盯著黎譜的腰腹走神,平時被衣服遮擋的腹肌輪廓流暢飽滿,此刻被一大塊紗布擋住,顯得格外慘兮兮的。
好一會兒,他才抬起頭來,“到底怎麼回事啊?”
黎譜簡短地將當時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道具刀壞了?”白高興狐疑,“能有這麼巧合?”
“是很巧合。”黎譜看著少年眼巴巴地看著自己,不禁一笑,伸出手想去摸摸那頭柔軟的頭發,卻在看到自己被包成粽子的手后把動作收了回去。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黎譜受傷的消息很快被人傳到了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