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政喝了一口漆黑的藥汁,含笑問:“他們今天在哪兒約會?”
“聯盟自由公園。”
陸政打開了周行的對話窗口,思索片刻,問道:“怎樣的邀請不會被拒絕?”
“求助的。”薩拉提供了參考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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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周行剛剛結束了最后一門考試,他的手環震動了一瞬,點開后,發現是來自陸政的消息。
“我想去聯盟自由公園爬山畫畫,但那邊有一段路太難走了,可以拜托你同我一起去麼?”
沒過幾秒鐘,陸政又發來了一條消息——“付費也行,我實在是找不到可以陪我一起去的人了。”
周行深吸了口氣,把拒絕的話刪掉了,他回復了一句:“我陪你一起去,但不用你付費。”
“我讓司機去接你。”
“好。”
這次的司機和上次的司機一樣,周行依舊覺得很眼熟,但怎麼也想不起來,他在哪里曾經見過他。
周行不太好意思詢問司機,但他頻頻飄過去的視線,到底出賣了他。
司機的嗓音低沉,問他:“周先生為什麼總看我?”
“只是覺得您有些眼熟。”
“可能之前偶然碰到過吧。”
“嗯嗯,有可能。”
周行尷尬地抓了把頭發,徹底將心頭涌起的懷疑摁了下去。
聯盟自由公園是聯盟內知名的景點,里面有一座山,山并不高,但風景不錯,是情侶們和藝術家們常去的地方。
周行對這座山并不陌生,他和韋澤經常去這里約會,曾經在這兒擁有過很多甜美的記憶——當然,現在這些回憶周行已經不愿再去想了。
司機沿著汽車專用車道駛進了聯盟自由公園,停在了山腳下,周行下了車,一眼就看到了陸政。
陸政今天沒有戴口罩,他戴了遮擋上半臉的米色面具,露出了下巴和一半嘴唇,周行盯著看了一會兒,心想,陸政果然長得不難看。
不難看的陸政先生今天拄著一個黑色的登山杖,背著一個同樣黑色的登山包,換了一套運動裝,這一套非常健康向上的裝備搭在他的身上,卻讓他顯得更加虛弱了。
周行的目光長久地停留在陸政蒼白的下巴上,忍不住問他:“你到底得了什麼病?你的臉色看起來很差。”
“之前出了次意外,身體一直沒修養好。”陸政扯起嘴角,連笑容都脆弱得像紙一樣,“暫時還死不了。”
周行沒繼續追問,直接伸手“搶”過了陸政的包,背在了肩頭,說:“走吧,早點上去,避開中午的太陽。”
“嗯,好。”
陸政拄著登山棍,同周行一起沿著緩坡向上走,他的速度不快,但也不慢,兩個人沉默地走了一會兒,還是周行沒話找話,拋出了一個話題:“薩拉最近還好麼?”
“你對他的關注,似乎比對我更多,”陸政近似抱怨了一句,話鋒一轉,“薩拉很好,但他最近在做系統升級,我沒有帶他出門。”
“先生,您說謊話的時候,身體體征沒有絲毫變化。”
陸政調整了一下面具,假裝沒聽見薩拉的這句話。
“只是很少遇到這麼完美的人工智能,薩拉是您定制的麼?”
“并不是,薩拉是我創造的。”
“你是人工智能工程師?”
“算是吧。”
“畫畫很好的人工智能工程師?”
“很想挖人墻角的工程師。”
周行聽懂了他話語中未盡的意思,明白這對話是沒辦法繼續下去了。
“如果你缺錢的話,我可以借給你的。”
陸政這話說得看似高高在上,又帶著一絲不自在的扭捏。
“不是錢的問題,我說過了,我很喜歡他的。”周行早就下了決定,自然選擇了拒絕。
陸政停下了腳步,他說:“其實我是故意約你到這兒來的。”
“不是要找個風景好的地方畫畫?”周行竟然也不覺得意外,畢竟陸政這樣的人,如果他想,有太多人會成為他的伴游了。
“我只是想見見你,同你聊聊天,”陸政側過頭,隔著面具看著他的人,“想試試看能不能改變你的決定。”
“你知道我的答案了。”周行顯得過于冷硬。
“我不相信你對你的匹配者有多喜歡,我調查了你以及你的前男友,”陸政突兀地打了個直球,“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做出那個決定,但顯然和你的前男友密不可分。”
“你在違反聯盟法律,”周行并不憤怒,可能他已經習慣了遭遇各式打擊,“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韋澤有了新歡,他們就在這座山上,我原本想帶你上山,不經意間發現這個真相。”陸政轉了半圈登山棍,又擰了回來,“但我改主意了,我選擇告訴你,讓你決定,要不要上去。”
“不上去了,”周行的回答很快,幾乎沒有遲疑,“韋澤與我已經沒什麼關系了,我對他的事不感興趣。”
“他背叛了你……”
“我們已經分手了,”周行冷靜地打斷了陸政的話,“他有這個自由去選擇新歡,而我會選擇遵循我簽下的協議。”
陸政向前邁了一步,抬起登山棍點了點周行的腳尖,揚聲質問:“你就這麼喜歡韋澤麼,即使他背叛你,你依舊選擇為他傷害自己?”
“我答應他了,我會選擇履約,陸政,這同你沒有關系,我知道你喜歡我,可那又怎麼樣?我并不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