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俯下-身,親了親陸政的臉頰,說:“我走了,你等我消息。”
陸政卻伸手握住了周行的手腕,并不意外地發現對方的手在輕輕地顫抖,他明白對方在害怕什麼,于是低聲說:“我就在這座別墅里等著你,我不會走,也不會死,我會在這里等著你回來。”
“騙子。”
猶帶體溫的淚水落在陸政的手上——周行忍了很久的淚終于奪眶而出,他悄無聲息地哭著,像是終于找到了那個可以讓他安心的人。
“這次你答應我了,不要再拋下我了。”
陸政輕柔地笑,他說:“好,我答應你了,不會拋下你的。”
周行擦了把眼淚,轉過身快步走出了房門,他不敢在停頓,很怕會舍不得陸政,又折回去看他。
他也幸好沒有停下來,不然他就會發現陸政抬起手撕掉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了屬于Champion的面容。
第59章
周行匆匆地趕回了住處,他在路上反復斟酌言語,但當他看到Champion時,一時竟不敢說話,后背起了一層冷汗。
Champion坐在高背椅上,手里拿著一塊鹿皮制的軟布,正在細細地擦拭著手中的槍支,聽聞那人的腳步聲,便放下軟布,抬起頭,含笑問:“去哪兒了?”
周行強做鎮定,輕聲回答:“出去轉了轉。”
“轉了轉。”
Champion取出了彈夾,退了下膛,彈出了子彈,又將子彈一顆顆重新裝好,上了膛,槍口指向了窗外。
“嘭——”
玻璃應聲而碎,凜冽的寒風灌進室內,吹起了周行松散的頭發。
“我送你的圍巾呢?出門怎麼沒圍著?”
周行剛想說忘記帶出門,他的目光和Champion冰冷的目光相接,在那一瞬間意識到,Champion知道他拿走了圍巾,他是故意問他的。
“落在外面了。”周行謹慎地回答。
“呵。”
Champion隨意將手槍扔到了茶桌上,站直身體,欺身向前,手指捋過周行的頭發,嘲弄道:“你的身上有其他人的氣味。”
周行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但在他試圖開口前,Champion又笑著說:“只是開個玩笑。”
“不要開這種玩笑。”周行想后退,卻赫然發現Champion已經攬上了他的腰身。
“好,不開,你今天用了什麼香水,很香。”
Champion的唇落在了周行的臉上……周行的身體抖得厲害,他的手虛搭在Champion的肩膀上,想推開那人,又怕會遭到更強硬的壓制。
Champion顯然不會輕易滿足,他甚至沒有將周行抱進臥室,反倒是直接將他壓在了柔軟的沙發上……
當Champion的手覆上周行時,周行眼角微紅,像是再也忍耐不住,他說:“我將協議上的錢還給你,放過我,好不好?”
Champion撐起上身,神色冷淡,問:“你現在可以支付生子協議上的所有欠款,以及相對應的違約金?”
“對,我可以。”周行的眼里閃過一點光亮,像絕望的人抓住了一顆救命的稻草,“我還錢,我們解除協議,取消婚禮。”
“協議當然可以取消,”Champion的內心甚至有些愉悅,他的手指插進了周行的發間,放肆地笑著,“但我們之間不止一個協議。”
“生子的協議可以用金錢擺平,但你和我上床的協議,你嫁給我的協議,可從來都沒標清價碼。”
“我已經履行責任,協議必須強制執行。”
衣料撕碎的聲音劃破了死一般的安靜,Champion的拇指壓過周行眼角的紅。
“我不是個好人,也從不做賠本的生意。”
周行劇烈地喘息著,他的手指抓緊沙發上的布料,卻像是毫無意義的掙扎。
“Champion,我并不喜歡你,也不想和你在一起。”
“我需要考慮的是我的感受,管你愿不愿意。” Champion的動作并不粗魯,他像是拿著刀叉,精準地享用他的美食,“你不是已經認命了麼,突然掙扎起來,是因為籌到了錢,還是因為碰到了情人?”
周行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不想連累陸政, Champion的狀態讓他隱隱生懼。
“說不出來?”
“不想連累其他人?”
“那就乖一點,讓我快樂一點。”
“嘖,你看起來很痛苦。”
周行的眼淚不停地淌,很快就打濕了耳畔的布料,Champion吻過他的淚,輕松地將他抱起。
在沙發上、在床褥上、在落地窗前、在浴室里,周行暈倒了,又被迫醒來,這場漫長的交鋒持續了整整一夜。
Champion饜足地親了親周行,又喊薩拉檢查周行的身體。
周行的身體很好,肚子里的孩子也沒有受到絲毫影響,健康得令人欣喜。
Champion盯著周行看了一會兒,忍不住笑出聲。
“先生,你在笑什麼。”
薩拉隨時做好幫助他的主人做心理疏導的準備。
“周行的眼里只有兩個人,一個他愛慘了,一個他恨極了,而這兩個人,都是我。”
“他完完整整都是我的,這難道不令人心生愉悅、分外滿足?”
薩拉想說感情是計劃外的變數,無法受人操控,又驀然意識到,周行對陸政的喜愛,本來就是意料之外的產物,原本以為是淺薄的依賴與好感,卻未曾料想過,那是濃郁而深沉的愛。
周行深愛著他的主人,也因此將操控自我的鎖鏈拱手相讓,放縱了陸政隱秘的欲望越燃越劇烈。
而他的主人,原本想要的只是憎惡與服從,卻收獲了極致的愛與恨。
他在多年前千瘡百孔的內心,也因為周行,得到了某種修復與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