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吃。
說不上哪里難吃,但就是吃不下去。
聞硯沒有胃口,索性在沙發上躺了下來,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
恐怖片正演到最驚心動魄的情節,他卻眼皮一合,睡著了。
電影的聲音暫時壓住了耳鳴,他似乎又做了什麼夢,但只要不是關于俞見,什麼都行。
不知道睡了多久,再睜眼時,電影早已經放完了,而手機上赫然有幾條助理發來的消息。
助理給他發來了一個pdf文件,以及幾行文字:
【聞總,查到了,這個人的確是俞見的侄子】
【他叫俞星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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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來自:龍鳳互聯)
第3章二顧茅廬
俞星時……
聞硯撐起身體,斜倚在沙發里,用指尖輕輕敲了敲太陽穴。
某些早已被遺忘的記憶重新浮出水面,他回想起了多年前的某一天,俞見跟他談及“侄子”時的場景,回想起了他的每一句話,甚至是他的表情。
是俞星時。
當時俞見跟他提及的,的確是這個名字。
聞硯點開助理發來的pdf文件,里面是俞星時的詳細信息,最上面的是一張證件照,照片里的俞星時比現在更年輕一點,還帶著些學生般的青澀,有種介于青年與少年之間的獨特氣質。
劃過一頁,后面是俞星時從小到大的經歷,什麼時候出國留學,念的哪所大學、什麼專業,畢業回國時間,以及家庭狀況等等。
他以前很少打聽俞見的家庭狀況,只知道他上面有個大哥,大哥有個兒子,兒子高中就出國念書,大哥一家也跟著兒子去了國外生活,這些年回國的次數屈指可數。
聞硯只在俞見的葬禮上見過他的兄嫂一面,印象中,兩人的年紀比俞見稍長,舉止談吐十分溫和,雖然因弟弟意外離世而難過,卻沒有表現得非常失態。
現在,俞見的兄嫂,也就是俞星時的父母還活著,可他們并沒有跟著兒子一起回國……
嗯?
俞星時的回國日期,居然是兩天前?
也就是說,他幾乎是剛一落地,就馬不停蹄地跑過來給他當替身?
什麼毛病。
現在的年輕人三觀已經變成這樣了?在國外鍍了一圈海歸的金邊,卻回國給人當替身?
聞硯簡直啼笑皆非,不過仔細想想,現在的海歸多如牛毛,普普通通一個海歸,確實沒有給他當替身掙得多。
這個俞星時,目的很明確啊。
聞硯關掉pdf,放下手機。
如果說因為俞星時是俞見的家人,所以知道他的住所,那麼他也不算意外,可關鍵在于,俞見說他和這個侄子并沒有太多交集,會主動告訴他自己的住址嗎?肯定不會。
那只可能是俞星時問的。
早早打聽了俞見的住所,一畢業就馬不停蹄地跑回國,找上門想要當替身,這心機不要太重。
再陰謀論一點,思想被骯臟險惡的商場浸潤多年的聞硯先生,都要懷疑俞見的死和俞星時有關了。
但回想起青年單純真摯的眼神,又覺得他不像很有心機的樣子。
不過也說不準,是一條能裝會演的心機小狗。
聞硯素來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他人,他瞇了瞇眼,忽然對這個年輕人產生了一些興趣。
他難得會對什麼東西感興趣,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絕佳的消磨時光的機會,整整一下午的時間,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俞星時身上,又讓人去查了他的社會關系,發現他的人際關系也十分簡單,除了父母,就是大學時期的一些同學,這些同學都是外國人,畢業以后也難以再和他產生什麼交集。
俞星時的資料泛善可陳,讓他看到困意上涌,索性上床睡覺。
第二天一早,聞硯被胃疼疼醒。
作為霸總行業最高發的疾病,聞總自然也不能免俗,昨天一天都沒怎麼吃飯,胃疼是應該的。
他本來想靠睡覺扛過去,奈何實在是太疼了,不得已爬起來找藥,卻發現藥已經過期一年了。
聞硯有些煩躁,心說最近真是諸事不順,正想打電話給助理讓他送藥過來,卻聽見了門鈴聲。
這個時間,誰?
吃一塹長一智的聞總沒有再貿然開門,而是先看了一眼門口的監控。
俞星時。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人,這似曾相識的一幕,讓聞硯因疼痛而蒼白的面容染上一抹怪異。
俞見這便宜侄子是賴上他了還是怎麼的?昨天沒成功,今天又來蹲點?
不過……
聞硯疼得有些直不起腰,但思路還算清晰——這個時間如果讓助理過來,恐怕又要堵在路上,至少半小時內他不可能拿到藥,而他家門口兩百米就有一家藥店,一來一回,五分鐘足夠了。
他現在這個狀態沒辦法自己出去買藥,正好,門口有個現成的。
于是聞硯忍著疼,上前給俞星時開門,還不等開口,對面的人已經激動上前,一把拉下帽兜:“聞先生!”
聞硯緩慢地抬了一下眼皮,就看到青年一臉興奮雀躍,活像一條在給主人展示自己精心準備的驚喜并等待夸獎的小狗。
嗯,不僅僅是神態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