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后來一想,我這麼做不就走上和我媽一樣的老路了嘛....再說還債45年就45年,還有到底誰和他說水果店賺錢5-8萬的?明明有時候還有小10萬的嘛......當時18歲的我大概就是個吐槽精,腦子里一團亂麻。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脫口而出:“我拒絕。”
“我尊重你的選擇。”
事后想來,殷山坐在那張椅子上,靠著椅背,交疊雙腿,十指交叉在腹前,金邊眼鏡里分明透著勝券在握。
只是那時候我還太小,沒看出來罷了。
.之后的一個月,我都平平靜靜地守著我的水果店。
直到有一天,一切都亂了套。
先是XX墓地的管理員給我打電話說老李的那塊墓地漲價了,每月的租金高了近40%;再是進貨的水果市場突然關掉了,說是要重新建一個花鳥市場,總之我的進貨來源一時之間沒了;更恐怖的是,催債的那些人從一月一次變成了半月一次,不僅擾亂我的生活,還去騷擾鄰居,導致周圍的叔叔阿姨公公婆婆看到我都翻白眼。
這一期的水果賣完了,本來快要到夏天了,水果更好賣了,可是我連下一個進貨源頭都沒找到,一時之間我看著空了的水果店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把自己所有的積蓄先全部還了債,還找張小川借了點——舊債未清,又添新債。
.坐在水果店吹著電風扇我才意識到這一切太過反常。
那時候我還沒意識到和殷山有關,直到:.“您好,請問為什麼墓地突然租金變貴?”“是這樣的,殷氏集團收購了我們這塊地,老板說現在要走精品化墓地,打造死后極樂世界,所以.....”神他媽精品墓地,神他媽死后極樂世界。
.“張奶奶啊,為什麼我們水果市場沒了啊?”“誰曉得啦,聽說一個老板把市場買下來了咯,要開什麼花鳥市場哇啦。”
“什麼老板?”“聽說姓什麼贏?尹?殷?我不記得了。”
去你媽的花鳥市場。
.“喂,孫哥啊....”“還債把錢打到xxxxxxxxxxxxx這個賬戶。”
“張哥,我問問你,怎麼最近催債那麼緊?” “誰知道你小子惹了什麼人,上面叫我們搞你。
小椿啊,其實你平時還債都挺及時的,哥幾個也不想搞你.....你看這不是.....”.這時候我再傻,也知道了是殷山在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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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28歲的我,那個和殷山了生活了10年,并且摸清了他的所有脾性,以至于他的一個抬眼,一個手勢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的虞椿置于現在這個處境,他一定會馬上找到殷山,然后告訴他——“我愿意和你結婚”,因為我知道再犟下去,事情會一發不可收拾,超出我的想象。
甚至或許我會從一開始殷山連說三遍“和他結婚”的時候,我就會立馬點頭答應。
可是,那時候的我只有18歲,一個18歲失去了父母,背了一身債,初出茅廬,剛剛走入社會大染缸,沒有父母庇護的小beta。
我選擇了和殷山犟下去。
我寧愿跨區,無證駕駛上幾百公里去其他地方進貨;我寧愿多找幾份兼職每天只睡4小時。
可是后來,我收到了快遞到家的老李骨灰盒。
墓地管理員告訴我,這是因為我欠租金不交。
我嗤笑一聲,從來沒聽說過這種事情,即使欠著不交也不能隨隨便便把骨灰盒寄回家吧。
更過分的還在后頭,水果店房東說不借店鋪了就不借店鋪了,甚至愿意給我一部分補償金也不愿意繼續借給我。
當時老李看中這個店鋪是因為它有兩層,下面可以當商鋪,上面可以住人。
這下,我徹底無家可歸了。
都是因為殷山。
.我拖著張小川出來喝酒。
我這個人酒量淺,幾杯啤酒下肚就開始恍恍惚惚,拿著烤串就開始和張小川吐槽:“你知道那個殷氏集團的老總有多傻逼嗎?”“馬勒戈壁...嗝...要我要我嫁給他....”“不嫁就他媽...嗝...搞我....”“操,我就他媽一個beta,不知道的以為我頂級omega呢....”“你說這事操不操蛋,我現在被他搞得家都沒了,小川你得留宿我,不然你...嗝..不算朋友!”張小川看了看路邊攤旁邊停著的邁巴赫,腿肚子開始打顫,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張小川是個omega,那種會因為alpha過強的信息素腿軟發暈的omega。
反正后來我喝著酒,罵著人,慢慢的神智就不太清楚了.....昏過去前就隱隱約約聽到張小川顫顫巍巍地說了一句:“椿兒,我.....我勸你別說了。”
.他警告的對。
我醒來的時候躺在一張完全陌生的床上。
黑色的被單、黑色的床單、黑色的枕套。
我揉著發脹的頭環顧四周,就看到殷山交疊著雙腿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手里拿著本高深莫測的書正在讀.....“我怎麼.....”我剛開口。
“我從你開始罵我傻逼的時候就在路邊了。”
我算是知道為什麼張小川腿軟發抖,一片潮紅,還勸我別講了。
“我爸爸的骨灰盒、水果市場、我家租的店鋪、還有那些催債的.....”“對,全是我干的。”
“就為了和我結婚?”“對。”
“你看上我什麼?我改。”
“你改不掉的。”
我翻了白眼想要起床離開,剛走到房門口的時候就被他扛了起來甩在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