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咧開嘴笑,死死盯著我的眼睛:“殷山有沒有讓你彈鋼琴、插花、做陶藝?殷山喜不喜歡在做愛的時候吻你眼角的痣?”他看著我沒有血色的臉,慘笑一聲:“被我猜中了對不對?你想不想知道為什麼?”他走到病床旁,溫柔地撫摸著床上人的臉頰:“因為啊,這位小少爺出身名門,喜歡彈琴、做陶藝、插花;這位小少爺,眼角的痣勾住了殷山的魂;最重要的是,這位小少爺不喜歡殷山,讓那個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的男人嘗遍了愛而不得的滋味兒.....”我全身發涼,面對咄咄逼人的江之佑我該說些什麼?我該做些什麼?我要說自己不是替身嗎?那不是在打自己臉嘛,這麼一張相似的臉,這麼多的證據....江之佑越笑越燦爛:“我剛開始還在想,殷山為什麼要找一個beta,即使容貌再相似,終究不如omega。
后來我明白了,beta沒有信息素啊....做愛的時候如果聞到的是奇奇怪怪的信息素,那不是很掃興嘛.....”“你知道嗎?殷山最過分的時候,讓我貼omega信息素阻隔貼和他做愛,就因為我的信息素是蜂蜜味,而不是他最愛的甜奶油味....”甜奶油味.....【殷山和我說,如果我有信息素,一定是甜奶油味的。
】哈哈哈哈哈哈,原來殷山這杯苦咖啡配的不是我這個甜奶油。
我拼命想讓我自己冷靜下來,可是眼前不斷是殷山的笑,殷山的吻,殷山的玫瑰花。
原來五年來就是個騙局,還差點搭上了張小川。
我這個傻子,還心甘情愿地愛著他,想要給他一個家。
我應該要哭的,可是為什麼我的臉上露出了社交禮儀課上老師教的那個標準微笑。
我提著給殷山的生日禮物,走出了病房。
“離婚是我提的,因為當我發現我是殷山替身的時候,我已經陷進去了,所以我不甘心就做一個替身。”
江之佑對著我說,“虞椿,我告訴你這些,是因為,我在你臉上看到了我曾經的笑,我怕你也越陷越深。”
“虞椿,你根本就不了解殷山這個人。”
是啊,愚蠢的虞椿,從始至終,都沒有了解過殷山這個人。
.我走在街上,天漸漸變暗了,路上開始亮起路燈。
手里還提著殷山的生日禮物,我自嘲一聲,找了個垃圾桶,扔了進去。
28歲的虞椿站在路燈下,看著23歲的虞椿我,好想抱抱那個受到傷害的自己,可是剛伸出手臂擁抱,卻穿透了身體。
我覺得有點冷,從骨縫里泛起冷。
江之佑叫我別陷進去,可是我早就我自己埋在一片名叫殷山的沼澤當中了。
打開手機,本來想找張小川的,可是最后屏幕暗掉了,電話也沒有打出去。
如果張小川知道了,以他的性子,可能會去和殷山拼命吧。
現在想來,比我還小兩歲的張小川早就旁敲側擊了多次,只不過是我選擇性地忽略了。
愛情使人失去理智。
.我突然發現我真的沒有誰可以聯系。
母親母親不知所蹤,父親父親恩斷義絕,朋友朋友寥寥無幾,原來我在這個世界上,真的像個浮萍無依無靠,也難怪,殷山對我一示好,我就上趕子往他身上貼。
.到最后,我打了輛車去了老李墓地。
我幫老李的墓除了除雜草,然后坐在了旁邊。
看著他年輕時的照片,突然有點想哭。
“老李,我發現咱倆說不定上輩子真的是親父子。”
“我們都遇人不淑。”
“可是即使這樣,我們竟然到最后都還在愛著....”“老李啊,我做了別人替身五年,你敢相信嗎?”沒有人回我。
我有些委屈。
.“老李,你還記得嗎?當年賣丑橘的時候,我老是分不清春見和不知火,這倆玩意兒長得還真差不多。”
火葬場在不遠的將來!
第15只春見
“老李,你還記得嗎?當年賣丑橘的時候,我老是分不清春見和不知火,這倆玩意兒長得還真差不多。”
.后來我回去了。
我的腦子很亂。
母親離開的時候,我只是有些心累;老李過世的時候,我只是難過。
哪怕當年我欠了一屁股債,我還是會在第一時間給自己規劃出一條最好的道路,去收拾之后的爛攤子。
我一直以為這樣的我是理智的,至少是獨立的。
可是為什麼我現在那麼混亂?就好像在一座沒有出路的迷宮,我沒有思緒和能力去規劃下一步該怎麼走,就像一只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可是卻四處碰壁,撞得頭破血流。
我真的好討厭這種感覺,它密不透風地把我裝在真空罐子里,我呼吸不過來。
是誰把我的理性、我的自由拿走了?誰能給我指一條明路,或者搖搖我,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我最終發現,在愛上殷山的那一刻,我就沒了理性沒了自由,只有他了。
.手機上有一條未讀消息。
殷山:我今天回老宅吃飯。
我笑了笑,也好,暫時不想看到你。
回到家的時候家里一個人也沒有。
我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可是看到隔壁的書房門微微開著,露出了一排陶土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