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沒有多問,只說好,并吩咐助理結算醫藥費。
助理猶豫問他:“先前替京先生安排好的公寓,要讓人接京先生過去嗎?”
大佬看著文件,頭也不抬:“不必,他有錢。”
助理只好安排下去,公寓里還安排了護工和傭人,是怕下屬出院后因為手術后遺癥,不方便所安排的。
現在下屬都不過去住了,自然也不必再雇傭那些人。
等大佬從私人飛機下來,助理送他回家,大佬很疲倦,在車上睡了一覺。
到了家門前,助理停了車,猶豫將大佬喊醒,大佬睜開泛著血絲的眼,問怎麼回事?
助理看向大門口燈下站著的人,大佬順勢望去。
那人朝這邊走來,顯然認出了大佬的車。
助理一時拿捏不準,是不是要直接開進去。
大佬沒有出聲,直到下屬走到窗前,正要敲窗時,大佬才道:“停在這里做什麼,開進去。”
下屬的手沒能碰到大佬的車,那車就疾馳而出,留他一人在原地,還維持著伸手觸碰的姿勢。
第50章
車子停入車庫,大佬下車,助理恭敬朝人鞠躬,轉身離開。
他走出大門時,還看見下屬站在門外的身影,下屬仰著頭,看著不遠處別墅亮起的窗光。
那模樣,有些蕭瑟可憐。
助理趕緊在心里搖頭,讓自己別想了,這不是他該關心的事情。
周先生也告訴過他,要在大佬身邊待下去,就該多做事,少說話。
可惜助理沒能夠成功離開,他被下屬攔住了,下屬問大佬的情況,助理當然不會說的,他不會泄露大佬的任何情況。
可是下屬問的問題都很奇怪,他問,大佬睡得如何,吃的如何,有沒受傷,有沒女人。
這也不算私密,但他不會說,所以他通通搖頭。
下屬沒有為難他,放他走了。
別墅里。
大佬脫去外套,進入浴室,泡進下人一早準備好的浴缸水中,洗去周身疲憊。
他太陽穴隱隱作痛,想到門口那個人,還有加劇的趨勢。
大佬在浴室里待了一個鐘頭,等他出來后,他拿起室內電話,問下人,門口是否還有人等著。
下人回答,沒有。
大佬掛了電話,坐下,十指相觸,心想,從前犯錯,倒還知道在外面等上幾個鐘頭,現在不了。
也許真失憶了,又或者并不在乎,又有可能,已經將他困在那島上折辱過了,覺得也不過如此。
畢竟,下屬將他當作一只可嫖娼的鴨,不是嗎。
從未有人敢這麼羞辱他,他應該殺了他的,他沒動手,也不想再見。
而下屬自己找上門來,又離開,還真是隨心所欲的緊啊。
大佬從來沒有這麼憤怒過,卻又無法處置下屬,這種心態非常不正常,他知道。
大佬睜開眼,朝書房走,他還有很多事做,沒空處理這些復雜情緒。
進了書房,他敏銳地感覺到了有人在房中。
他拉開了藏有槍的暗柜,冷靜拿出一把槍:“出來。”
書房的柜子后,轉出了一個人,是一身黑衣的下屬。
下屬亮在光下,看著大佬。大佬見到下屬,也沒放下槍,亦不說話。
下屬試探地朝大佬走去,大佬沒有喊停,只是漠然地看著他。
直到下屬走到他面前,他手里的槍,同時也抵到了下屬的肩膀,他才出聲道:“滾出去。”
下屬搖頭,他垂下眼皮,看著頂住自己的槍:“我想來看看你。
”
大佬:“你以為我不敢開槍?”
下屬眼睛帶上些許哀求:“我錯了。”
他視線貪婪地看著大佬,眼神猶如實質,盯著大佬浴后,泛起粉色的皮膚。
大佬輕輕瞇起眼:“怎麼,你這次又想花多少錢,在我身上。”
第51章
大佬的話就跟耳光似的,抽在下屬臉上。
他說過的蠢話,現在都反噬自身,讓他苦不堪言。
大佬又道:“你不是什麼都不記得了,又做錯了什麼?”
聽到這話,下屬就知道,他的謊言被拆穿了。他現在找過來,已經露了餡。
可他不能不找,他在醫院,也想過放棄。愛大佬這麼些年,如果能夠放棄,他何嘗不想。
這樣就不會做出那些瘋事,也不會再也無法回頭。
見下屬不出聲,大佬哼笑一聲,收了槍,走向書桌,拿起電話:“既然你不出去,我只能讓人請你出去了。”
下屬動了,他快步走到了大佬面前,大佬眼神一下尖銳起來,帶了警惕,不信任,懷疑。
這樣的眼神,是他活該。
下屬推著大佬,讓對方坐在椅子上,照舊的,他蹲了下來,靠在了大佬身邊,將臉頰,貼到了大佬手背上。
他的臉有些冰,是在外面吹風吹的,沒多久,就熱了起來。
而那熱意,卻是一連串的,下屬落淚了,一滴滴潤到了大佬的手上。
下屬不敢抬眼,可他心里頭實在是太苦了,想到大佬也許永遠都不想見到他了,他就眼淚就停不住。
他牙關緊緊咬著,眉頭皺得死緊,想要忍住的,卻憋不住。
他沙啞地開口:“我知道你不想見我,原諒我厚顏無恥地來找你。”
接下來那些話,已經在他心里排練過許多次,一遍又一遍。
每遍都讓他難受得發瘋,卻又想,也許這樣是最好的。
對大佬,對他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