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你畢業后考了兩年編制，在這期間沒有任何收入來源，全靠許琛一個在校大學生供你生活，供你讀書。

「你忘恩負義，扭頭就把他蹬了也就算了，我還以為你攀上了什麼高枝，結果就找了這麼一個禿頭癩蛤蟆。不過和你倒也般配，畢竟蛤蟆湊一對。」

她氣得臉色鐵青，可惜身邊的男人一身肥肉，身高還不到我的肩膀。

他踮腳看了我一眼，裝腔作勢地撂下兩句狠話，就拉著肖諾灰溜溜跑了。

許琛看見我，神情還有些不自在：

「誰要你多管閑事的，我自己又不是不能解決。」

「我們試試吧。」

他一愣，瞪大了眼睛。

我低頭，在他唇上一觸即過：

「我想好了，就先從一個吻開始。」

19

那天之后，許琛光明正大黏著我、霸占我。

互聯網工作加班是常態。

每晚我到家時，他都窩在沙發上睡著了。

燈光昏暗，他睡顏恬靜。這個時候的他，總是給人一種乖巧無害的錯覺。

我將他抱回房間，下一秒，這家伙忽然睜眼勾住我的脖子，湊上來在我唇上咬了一口。

他狡黠一笑：「這是懲罰。」

不太疼，更像是種挑逗。

我笑了，掐住他的下巴，俯身將那個未完待續的吻，補充完整。

我趴在他身上，有些喘。

心中的異動，從未有過的強烈。

「我想更深入地了解你。

「……各種意義上的。」

大汗淋漓，滿室歡愉。

一夜過后，許琛上癮了。

第二天，他去工作的酒店開了一間情侶套房。

床單上鋪滿了紅玫瑰，更襯得他膚白如雪。

「錦一哥哥，我把自己作為禮物送給你，喜不喜歡？」

他望著我，眼睛像是鉤子，撩得人坐立難安。

我喉結滾動了一下，只覺得口干舌燥。

趁著理智還沒完全崩塌前，我拉住他的手：「別鬧，這是兩千一晚的套房，你實習一個月的工資才兩千五。」

他一愣，然后嘻嘻一笑：

「我還沒告訴你嗎，這家酒店就是我家開的呀。」

這回換我愣住了。

我的腦子一片空白，眼里只看得見一人嬉笑嗔怒。

下一秒，理智徹底崩塌。

我決定，盡情享用我的禮物。

20

原來，許琛是個不折不扣的富二代，選擇酒店管理這個專業，完全是因為他家的星級酒店開遍了全國三十多個城市，畢業了就要回去繼承。

肖諾不知道從哪里聽到這個消息，巴巴跑過來求和：

「阿琛，我知道你和我分手后受到了刺激，才會自暴自棄和一個臭男人在一起。現在我回來了，你終于可以選擇做回一個正常人了……」

許琛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個神經病。

他嗤笑道：「之前你說家里條件不好，還有一對重男輕女的父母，拒絕承擔你考編的生活費。我同情你的處境，決定資助你，你卻強烈要求做我女朋友，其實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把我當成冤大頭了吧？

「要是考上了編制，就一腳踹了我；要是沒考上，也白撿了一個舍得給你花錢的大傻子。還真是怎麼樣都不虧呢。

「可是，這世上每個人的善意都值得被珍惜，你不該任意糟踐的。」

那天之后，肖諾沒再出現在許琛面前，卻私下找了我：

「謝錦一，我知道你缺錢，和許琛在一起也只是為了錢。

你還需要多少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離開他。」

我瞥了一眼她如今的穿著，心中了然：

「口氣這麼大，看來你還真沒從禿頭蛤蟆那里少拿啊。」

她一點也沒有被揭穿后的窘迫，坦然一笑：「人往高處走，我沒什麼好辯解的。

「老實說，如果你是個女人，我不會出現的，可惜你是個男人啊。你連和許琛光明正大在一起都做不到，又拿什麼和我爭？又拿什麼說服他的父親？

「你謝錦一生來就在泥地里，反正也沒什麼可失去的。但他不一樣，他出生在云端，是許家獨子，有偌大的家業要繼承，你怎麼忍心拖他下地獄？」

老實說，我一個字也反駁不了。

那晚回家，許琛撲進我懷里。

我忽然想問：「為什麼會喜歡我？」

「王八看綠豆，看對眼了唄。」

我笑了，摸了摸他的后腦勺：

「那，你也可以試試喜歡別人。」

他一聽就炸毛了，發了好大的脾氣。

我哄了一晚上才哄好。第二天早上，他窩在我懷里睡得正香，乖巧得像是小奶貓。

我沒忍住，親了親他的臉：

「真的，很抱歉。」

21

我辭職回了老家，還清了所有債務。

飯桌上，我媽給我夾了一個雞腿，眼淚隔著霧氣掉了下來：

「你看你都瘦成這樣了，這幾年，都是媽媽生病拖累了你……」

我把另一只雞腿夾到我媽碗里。

她不要，堅決要留給我晚飯吃。

我嚇唬道：「你要不吃的話，我就扔給門口的大黃了啊。」

我媽嚇了一跳，趕緊護住：

「膽子肥了啊，還敢嚇唬你媽了。」

我倆都笑了起來。

自從上了大學，寒暑假我都忙著打工還債，已經很久沒有回老家看看了。

我媽在后院種了點蔬菜，吃不完的就拿去鎮上的菜市場賣錢。

我自告奮勇，幫她去賣了幾天。

這天中午我剛回家，我媽一把搶過菜簍子, 興奮道：「傻孩子, 別忙活了，你有朋友來了, 趕緊進屋招呼招呼啊!」